互动科普

美钞的防伪措施

Robert E. Schafrik，Sara E. Church

数字式彩色复印机复制出的伪钞几可乱真。美国政府为此而做出的反应是发行新版系列美钞。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钞票仍然是现代商贸的柱石。人们曾经预言，在“无钞社会”里，人类利用支票、信用卡、借贷卡（debit card）和电子汇划（electronic transfers）进行一切交易，然而这一切至今尚未成为现实。据估计，在全世界流通的美钞多达3,800亿美元以上，并且对美钞的需求仍在以每年5%的比率递增。仅1995财政年度，美国财政部印刷局按计划就要提供90多亿张新钞，其总金额超过1,300亿美元。在全世界流通的500亿张钞票中，有近1/5是美钞。

在国际上，美钞占有独特的地位，实际上起着世界货币的作用，为人们所普遍接受，并在经济不稳定的地方被当作投资凭据。由于具有这种特殊地位，美钞的设计轻易不作改变。事实上，从1928年起，美钞的基本设计就未作过重大的改变。

然而，在今后几个月内，美国财政部印刷局将开始印制新设计的美钞。这一系列新钞中的第一种面额为1000美元，其偏离中心的肖像更大，还配有一个相应的水印和其它一些新设计，按计划将于1996年发行。随后，每隔一年，该局就要印行面额分别为50元、20元、10元和5元的新版美钞，并且可能还要印行面额为1元的新钞。尽管在钞票设计上进行这样广泛彻底的变革在美国来说是非同寻常的，但许多国家却经常都在改变其钞票的设计。例如，加拿大、澳大利亚、法国、韩国和阿根廷不是已在最近改变其钞票的设计，就是正在作这方面的变革，并且以上提到的国家还仅仅是这样做的国家中的一部分。

近几年来，随着时常能够产生足以乱真的高质量复制品的先进照相复印机和计算机扫描印刷机的出现，世界上重新掀起了伪造钞票的狂潮，面对这种威胁，改变钞票设计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使钞票有更强的防伪能力。由于伪钞泛滥严重损害了钞票作为交易媒体的可信度，如何对付先进复印机械被误用于伪造钞票这一问题，对于钞票的前途就有着至关紧要的影响。

反击新的威胁

虽然钞票伪造的历史和钞票本身一样久远，但是彩色复印机复制的伪 钞却又带来了新的巨大困扰。用传统方法伪造钞票不仅要有专用印刷设备，而且要有油墨、纸张和其它材料，而非专业使用人员获取这些东西时，就会引起怀疑。传统的钞票伪造者一般都要付出可观的努力和资金，来伪造大量的假钞。这种作法使得美国财政部特工处和其它执法机构能在伪钞进入流通领域之前，发现和查获大部分伪钞。相反，新的彩色复印技术使得人们——不只是死心塌地的职业钞票伪造分子——一按按钮就能复印出少量伪钞，而他们所使用的彩色复印机一般都查不到踪迹。

尽管与其它类型的金融交易骗局相比，伪钞的数量还不算多，但用各种方法制造的伪钞的数量以及进入美国流通领域的伪钞数量都在持续上升。据美国特工处报道，在9月30日结束的1993财政年度，进入美国流通领域的伪钞价值就达0.2亿美元。在1994财政年度，进入美国流通领域的伪钞价值上升到0.25亿美元，而1995财政年度刚过去一半，进入美国流通领域的伪钞价值就已上升到0.15亿美元（使读者正确认识上述数据的含义，有必要指出，假支票每年给美国造成的经济损失据估计高达100亿美元，假信用卡每年给美国带来的损失也至少达1亿美元）。尽管彩色复印伪钞只占伪钞总量的百分之几，但伪造钞票的趋势，尤其是在美国国外伪造美钞的趋势，就是逐步而稳定地改用这类新方法作伪造假。

美国国内的伪造钞票活动大多已被抑制，因为美国特工处在大部分伪钞进入流通领域之前就已将其查获。在1994财政年度，被没收的伪美钞价值达1.83亿美元，其中的75%是在海外依靠当地执法部门查获的。在1995财政年度的前6个月，被查获的伪美钞价值达1.48亿美元，其中的62%也是在美国国外查获的。若是伪美钞继续以这样的速率出现，那么1995财政年度显然就会成为美钞伪造史上的一大旺年，尽管其中的90%将会在进入流通领域之前被截获。

目前尚不清楚在海外流通的假美钞总值究竟有多大，不过据传闻，在欧洲和南美洲的某些地区，假美钞泛滥是个比美国还要严重得多的问题。有趣的是，在美国国内发现得最多的假美钞是面额为20元的，而美国以外的钞票伪造分子则更爱伪造100元面额的假美钞。外国美钞伪造者之所以更偏爱100元面额的伪美钞，其原因可能部分在于据认为所有，100元面额的美钞中的2/3都在海外流通。

在美国，伪造钞票罪至多判处15年监禁和5000美元的罚款。在北美殖民地时代，伪造钞票罪最重的要判死刑（不过很少真正执行）。当时北美殖民地的许多钞票上都印有“伪造钞票，必处死刑”一类字样。然而，伪造钞票的犯罪活动始终存在，它迫使当局以其它阻挠手段来弥补执法手段之不足。而这正是防伪手段的用武之地——长期以来，合法的钞票设计印制当局一直在借助于专门技能、技术和材料使钞票伪造难以成功。

以新代旧，假钞泛滥

在美国历史上，只有两次伪造钞票成为流行全国的犯罪现象，一次发生于独立战争时期，一次发生于南北战争时期。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英国人大量伪造钞票，其目的在于破坏在北美各个殖民地使用的各种钞票的金融稳定，尤其是北美殖民地议会为支持独立斗争而发行的钞票。

此后，随着独立后的年轻的美国的发展，对现钞的需求陡然增加。在缺乏美国联邦银行的情况下，北美的现钞大多来源于各州特许银行，共阵营因而迅速壮大。这些特许银行乃至某些商业银行都在发行自己的钞票，其设计和面额与众不同（其中包括面额为3美元、7美元和13美元的钞票)。到南北战争爆发时为止，在美国流通的钞票竞达1,600种之多，由于银行（包括某些假银行）、钞票种类及其设计多如牛毛，印钞作法防伪性差，再加上执法不严、腐败和不公正，使得所谓造假钞的黄金时代“应运而生”。

当然，在这样一片混乱中，合法的钞票印制当局并没有等闲视之。他们开始成功地运用特殊方法和设计制作钞票，不仅使之更难伪造，而且使真钞更容易辨认。事实上，当今钞票的几乎所有基本防伪性能以及沿用至今的许多防伪技术均源于这一时期。凹版印刷法之所以在19世纪初年开始广泛用于印制钞票，其原因就在于当时这种印刷法所需要的技术、材料和技能尚难获取。在凹版印刷法中，图像是经高压由雕刻出来的设计图形转变成金属印版的。

由棉或亚麻构成或二者混合而成的优质“破布”纸曾在当时用于印制钞票，有时钞票上还饰有水印和纤维夹杂物。描述精编妙构的寓言式短文的精致图案和细致的机器划线在这一时期的钞票上也很常见。此外，为了利用人的面部易于辨识的长处，钞票上还印有人物肖像。尽管这些技术手法是迈向正确方向的必要步骤，但由于19世纪头10年中期钞票图案过于繁杂发行量过大，其效用还是受到了损害。

为了帮助广大公众掌握数百种页、伪钞的基本特点，当时还发行了一些手册，上面说明了各种钞票的特有的特征和详细特征。此外，这些手册还描述了流通领域中的许多独特的伪钞，并且手册的内容还适时修正，且随着需求的增加而再版。手册之一《佩氏伪钞克星——真钞的主要特征》是这一方面的一个典型的例子。该书列举了真钞的26个特征，并将其与假钞作了对比，1839年版描述了在流通的1,395种假钞，并列举了假银行发行的20种假钞、43家发行废钞的银行、54家已破产的银行和254家发行伪钞的银行。截至1863年，流通中的钞票据认为有一半都是伪钞。

终于有了全国统一的货币

由于美国迫切需要为南北战争筹措资金，使得联邦政府最终不得不建立一个全国性的银行系统并发行钞票。多亏林肯总统任内的财政部长萨蒙·P.蔡斯的努力。美国国会批准发行第一种美国货币及其辅币——面额在1元以下的小币值货币。此外，还建立了财政部的下属机构印制局，以便印制新的钞票。随着美国钞票在1862年首次发行，同伪造钞票的犯罪活动作斗争的全而对策也出台了。

大约与此同时，新出现的照相平版印刷术也使得伪造钞票较为容易了。伪造钞票者给真币照相，利用照相底片以化学方法蚀刻出伪钞印版，就能伪造出大量伪钞，而无需经过漫长的手工雕版过程。虽说照相平版印刷术至今仍是最常用的伪造钞票的方法，但采用这种技术却要受到两个方面的限制。由于蚀刻过程的固有弱点，与原钞相比，图案的微小细节会在蚀刻过程中丧失，照相平版印刷术的这一短处至今仍然存在。此外，当时的照相底片仅对黑暗和亮光敏感，而对于颜色的差别却并不敏感。因此，要复制带有两种颜色的原件，就必须分几步走，先要去掉次要的印色，再制出主色的印版，然后才能重复上述过程制作出次色的印版。

为了利用照相平版印刷术的上述弱点来防伪，新的美国钞票采用了精细的图案，并且使用的是质量优良的油墨，印钞纸则是用的最好的纸张。美钞上的新图案由一流雕刻家雕版制作并采用凹版印刷法印在钞票的正反两面。这样全面的高质量使得一般情况下都是采用粗劣的方法和材料制成的伪美钞在真假对比下更容易辨认出来。美钞图案的主要部分是采用传统的黑色油墨印制的，而图案的其余部分则是用绿色油墨印上去的，这种油墨一旦印上去，不将钞票毁损就根本无法去除。这种绿色油墨也用于印制钞票背面，这样做或许是为了尽可能减小钞票背面图像透过半透明而略带绿色的钞纸视看时的清晰度，于是人像面部就会变得模糊不清，而钞票整个色泽的鲜明性也会降低。这种翠绿色的油墨使得美钞得了个“绿纸头”的绰号。

甚至印钞纸本身也得到了改进。部分原因是由于新成立的美国全国科学院的劝告，印钞纸采用了一种特殊纸张，这种纸在上下两层中夹有一层染了色的无法拍照的纤维。这类又称为“蜘蛛腿”的纤维主要用于印制辅币。其它印钞纸中则含有一根或多根贯于夹层中的蓝色长纤维或者是较短的染色纤维，这些纤维是在造纸过程中直接加进纸浆原料中的。这些特征连同特殊的浅绿色、特殊的纸浆以及对这种纸张供应的严密控制，使得印钞纸成了有别于普通纸张的特殊材料。在未得到特别许可的情况下，拥有印制美钞用的特殊纸张过去是，现在仍然是违法的。

对于被大量伪造的辅币，还研制了一种特殊的油墨，以作为进一步的防伪手段。在采用凹版印刷法之前，美钞辅币正反两面相当大的区域都是用一种青铜色含金属油墨印制的。辅币正面，用这种特殊油墨印刷的区域同其中心印有人头肖像的椭圆形相吻合；辅币背面，钞票的面额数字同样是用这种青铜色油墨印刷的。这种油墨的似金属特性使之既不容易拍照，又难以复制。

美钞上最初印有的美国财政部的彩色图章和34个圆点（代表34个州，包括前一年脱离联邦的11个州）当时被认为是难以伪造的。财政部的图章是利用另一道工序加印上去的。此外，每张钞票还通过另一道印刷工序配印上了各自的编号。尽管财政部的图章随着岁月的更替在大小和字体上均有所改变，但其基本设计一直沿用至今。财政部图章的图案设计的防伪性能和上述圆点的鲜明度至今仍然使伪造者甚感棘手。财政部图章和钞票编号的颜色在红色、蓝色、棕色和金色之中变化，如今又变成了传统的绿色，它对于伪造者来说是一个更难逾越的障碍。

这些防伪性能连同美国特工处（成立于1865年）对反伪造法规的有力执行，起到了很不错的防伪作用。1872年以前，美国就已经建立起反伪侦查执法网并逮捕了约3,000名伪造美钞的犯罪分子。

尽管取得了这样一些成就，但由于美钞的式样和设计多种多样，美国的货币发行与管理仍然存在着相当大的混乱。在南北战争之后的数十年间，美国共发行了15种不同类别的美钞，其面额复杂多样，并且每一种钞票正反两面的设计都是不同的。这些美钞中包括定值钞票、美国钞票、国家银行钞票、储蓄货币、银色货币(Silver Certificates)、金色货币、财政部货币、偿债货币和联邦储备货币。

早在1909年，就有人提出使美钞设计统一的正式建议。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和美国政府的更迭，这项建议直到1929年夏季才得以实现，1928年版系列美钞才最终在此时得以发行。这一系列美钞所选用的人头肖像和背面图案一直沿用至今而几乎未作任何改动。

对同一种面额的钞票的人头肖像和背面设计进行统一，这本身就是一种防伪特征，因为各种面额的钞票采用同一种肖像和背面花饰使人很容易熟识而有助于认出假钞。印制这类新钞的纸张含有毫米级的红、蓝纤维，其随机分布完全是偶然形成的。有意固定在内部的纤维条是在造纸过程中斩碎并分散开来的，如此造出的印钞纸据信比最初有意夹进较长纤维条的印钞纸更难以伪造。细小的彩色节段至今仍然是美钞的标志。和现今的美钞一样，当时的美钞的所有正反两面的，雕像都是采用凹版印刷法印上去的，而财政部等的图章、钞票的编号和银行号码则是加印上去的。

这一系列美钞自1929年开始发行后，在其后的61年间，设计上的少许改动不是装饰性的就是社会政治性的，如根据1955年的一项法令加印的“IN GOD WE TRITST”(我们相信上帝)一语。美钞设计上的沿用少变反映出其所受到的伪造威胁近乎没有变化。在这一时期，美钞伪造者只在照相术和平版印刷术上获得了有限而不多的技术改进。然而，在本世纪80年代，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随随便便就能伪造

随着诸如照相复印机一类高质量彩色复印系统的骤然增多，一度需要专门技术的隐秘的伪造货币行道向那些几乎没有任何制伪技能的人敞开了大门。或许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新工具的出现使得伪造货币不再需要专用的（因而便于查获的）设备和材料。这使得伪造货币的犯罪分子很难被抓住。除了实际上是将扫描装置和印刷装置合为一体的照相复印机以外，这类计算机控制的复印机都包含有独立的扫描仪，它能摄录图像以供储存和处理。此外，这类复印机还带有一般和它们一起使用的图表艺术软件和彩色打印机。80年代时，这类复印机械从专业性的图表艺术场合流散到了远为庞大的行业和院校机关及学术界，这使得几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试着伪造货币。

值得庆幸的是，迄今为止，几乎没有人利用这一制伪机会。在1994财政年度，利用彩色复印机制作并得以进入美国流通领域的假美钞总值仅达99.0138万美元，即仅占该年度在美国流通的全部假美钞的4%左右。1995财政年度的上半年，进入美国流通领域的假美钞也只有448,168美元是用彩色复印机伪造的。而在进人美国流通领域之前被查获的则仅为750,000美元——比在前年查获的一半还少。

1995财政年度是美国特工处严密追查用墨水喷射印刷机伪造的假美钞的第一个年份。由于这类印刷机费用低且技术性能改进迅速，它们被认为是日益发展的重大威胁。1995财政年度的上半年，在美国国内用这类印刷机伪造并得以进入流通领域的假美钞总值为13,312美元，而在海外伪造并进入流通领域的则超过4,000,000美元。在进入美国流通领域之前被查获的这类假美钞约为54,400美元。

尽管用这类机器伪造的假美钞数量还很有限，但这些情况表明，现在根本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迄今为止之所以仅有少量用彩色复印机伪造的假美钞出笼，至少可以部分归因于这类机器在市场上推广的速度比人们所估计的要慢。彩色复印机最初的高售价（10年前每台售价为40,000美元）使之销势不畅，而如今仅用4,000美元就能买到性能优越得多的彩色复印机。此外，价格不高且具有彩色打印功能的个人计算机和打印机只是最近才普遍出现。

美国财政部印刷局预见到了这些问题，于是便在1985年和1987年委托美国全国科学院评估潜在的问题并推荐防范措施。全国科学院推荐的两项措施已开始实施，这在任何一张1990年版系列的100元面额的、50元面额的和20元面额的或者10元面额的美钞上或1993年版的任何一张5元面额的美钞上都可以见到。其一是夹在印钞纸中的一条聚合物安全线，其位置是在钞票正面的左边。这条安全线列有美钞的面额和“USA”三个字母，只有将钞票置于强光前面才看得见安全线。而在复印机和扫描仪所采用的反射光下，这条线是不会显露的。这条安全线使得罪犯难以用彩色复印技术或“升值法”伪造美钞，采用升值法时，罪犯是利用一张小面额的钞票来产生一张大面额的钞票，其途径不是将钞票印面额数字处漂白后再印上大面额数字，就是将从大面额真钞上取下的面额数字粘贴在假钞的角上。

另一个防伪特征是在肖像周围排成一条线反复出现的“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美利坚合众国）字样，它是用缩微印刷法印上去的，仅有千分之6、7英寸大小。大多数复印机和扫描仪都无法处理这样细小的字休，因而所造成的污斑一经放大便原形毕露了。

然而，和其它类型的技术装置一样，这类彩色复印机（又称为非击打式印刷技术装置，以别于需要利用印版和印模的印刷技术装置）也在不断地改进。作为伪造货币的工具，它们已经能够“胜任其职”，并且只会越变越可靠。它们对美钞构成威胁的潜力之大，美国全国科学院在1993年的一份报告中指出，美钞设计大有必要进行一些相当激进的变革。

分析和评估新的防伪性能以及设计、试验和递加印量所需要的时问约为5年。从未有过一个美钞系列正式宣布作废退出流通领域。只有在它们回笼到联邦储备银行之时，才能使它们退出流通领域。因此，新的美钞在美国的流通领域占据支配地位可能需要两年时间。于是，政府的货币专家就必须预计到货币伪造分子在今后5年至10年这一期间内将会利用什么造假作伪，并尽早采取相应措施阻挠他们。

防伪钞票必须满足多种要求。它们必须马上就能辨认，难以复制或伪造，具有相当强的耐磨损和耐撕裂的性能，并且其制作材料必须是在制造、加工、处理和销毁的过程中均是无毒和安全的。此外，它们还必须是低成木的——所有的美国钞票现在的生产成木都在4美分以下。从理论上讲，钞票的防伪特征还必须是既能用机械检测，又符合公众的审美观点的，因为公众是防伪的第一道防线。

要使新钞票具有多种防伪特征，就必须要有准确的平衡，对钞票设计的更改就必须既显著到足以解决问题，又不过于激进而使钞票失去公众熟悉的式样。全世界的人都需要时间来辨识新的美钞，而在这一过渡期间，新的美钞有可能更容易遭到伪造。

以100元面额开头从1996年开始发行的新版系列美钞将是和以往的美钞根木不同的。然而，为了尽量减少这种骤变带来的不利影响，新版系列美钞总的外观仍将和现时的美钞保持一致。因此，新设计的美钞的大小不会变，并且其肖像人物、花饰和基本色谓仍和现在的美钞相同。

到本文发稿时为止，美国财政部印刷局尚未结束对1994年7月宣布的候选防伪特征的投产前试验。由于一些候选防伪特征将根据试验结果进行改变或者取消。新版美钞的最终设计日前尚未审定。然而，下文将一一提到新设计中很可能选用的一些防伪特征。

防御的深度

即将发行的新版系列美钞能够立即引人注意的特征很可能是其水印和放大的偏离中心的半身肖像。在每一张新版美钞上，水印和肖像都靠得很近，并且其式样也是相同的。尽管水印常见于亚洲、欧洲和南美洲的钞票，但新版美钞上出现的这种大尺度水印，以及每张美钞上图像水印和面额数字都置于同一位置，则在它们来说想必都是头一遭。事实上，在新版美钞上插入水印是设计新钞格局时加以考虑的一个主要因素。使肖像的位置偏离中心后，便给水印腾出了地方，还增强了肖像的视觉效果，并减少了钞票卷折时对图像的磨损.

水印图案是由印钞纸厚度的变动造成的，这种图案在透射光下才会显露，它是基于钞票基底的防伪特征——钞票的三种基本防伪特征之一——的例证。将多种防伪特征综合在一个“分层防伪系统”之中，就能得到最佳防伪效果。这三种防伪特征可以根据其在钞票上的位置组合在一起——它们包括难以复制得足以乱真的雕版印刷图案、在制造印钞纸的过程中就已置入印钞纸的防伪特征（基于基底的防伪特征）以及独特的印刷油墨。除了水印之外，基于基底的防伪特征还包括纸张材料本身、淡色以及造纸原料掺杂物和添加剂。

另一种有迷惑力的基于基底的防伪特征是采用发虹彩晕光的圆形嵌片。在传统上，圆形嵌片一直是直径为几毫米的薄纸片，它们或者是随机地分布在印钞纸中，或者是分布在固定的条带之中。圆形嵌片在加拿大、墨西哥以及其它许多国家的纸币中均可以见到，然而美钞至今尚未采用过。在新版美钞中，圆形嵌片将采用有涂层的聚合物薄片制成，它会随着视看角度的变化发出不同颜色的虹彩晕光。作为一种防伪加强手段，圆形嵌片可缩微印刷上一些文字。

新版美钞还将采用一条安全线。这种安全线虽与目前正在流通的美钞相似，但技术上却可能会有所改进，以便用验钞机检验。新版美钞的安全线也有可能是根据其面额而设置在钞票不同部位的。可能还会给安全线添增细小的彩色纤维，以便用验钞机检验时，能够提供关于钞票及其面额的可靠证明。这些防伪特征在需要点钞或兑换钞票的商业场合会派上用场，如使用自动售货机和零钞兑换机的时候。

另一种眼下正在考虑而可能采用的防伪特征是利用能够产生波纹图形的线条。先进的复印机和计算机扫描仪是利用数字取样技术产生图像的，而在被取样的图像的空间细节大于数字装置的取样频率时，所复制出来的图像中就会出现假得惊人的图形，而这就是所谓的波纹图形。目前正在研究如何将复印时能产生波纹图形的图案纳入新版美钞的设计之中。

新版美钞可能采用的最具迷惑力的防伪特征之一，是采用特制油墨，这种油墨会在被复印件相对于复印机的光线而倾斜时改变颜色。从原理上讲，美钞辅币背面印的青铜色图案就是采用的这种技术。这种颜色变化是由用作普通油墨上光剂颜料的薄膜干涉滤光层的细小片品引起的。油墨颜色的变化之所以要依赖于角度的变化，是因为光线要在交错的吸收光线的材料层（如铬）和非金属材料层（如氟化锰）之间不断反射而相互干涉。上述材料层被置于一层反射材料（如铝）之上。这些特制油墨比普通的凹版印刷油墨要昂贵得多，因此用它们印刷的图像的尺寸要限制在约两平方厘米以内，这样，其尺寸既不至于太小而显示不出显著的色彩变化，又不至于太大而使成本过高。

落伍的防伪手段

在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钞票防伪的全套基本法宝其变革之有限.令人震惊。这全套法宝是在一个由印刷机、照相术和平版印剧图版主宰的时代设计出来的，然而如今历史已进入先进的彩色复印机和扫描器的时代，钞票防伪却还在沿用这套过时的法宝。人们在此押上了巨大的赌注。在当前这个各国经济相互依赖十分严重的时代，即使钞票伪造只是在一个相当短暂的时期内发展到非常猖獗无法控制的地步，也会给世界经济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鉴于近年来图表印刷技术进展之快，新版美钞尽管作了一些恰当的改进，也不大可能会像老版美钞那样，安全度过60年。要提高新版美钞的防伪能力，就必须随着难以查获的复印技术装置在世界范围的扩散加强执法，尤其是各国执法部门的国际合作，先进复印设备的制造商若能使其产品不适合用来伪造钞票，就会对防伪工作有所帮助。

在未来的若干年间，新版美钞肯定能为阻挠伪造它们的犯罪分子起到很大作用，无论他们是临时涉足此道者，还是有专业技术的职业罪犯。然而，从更为长远的角度来看，人们理应将它们视为一场永无休止的战争的最新缓冲手段。

【郑小石/译  赵裕卿/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