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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今年第4、5期连续报道了世界上首例人类克隆胚胎的消息及引起的广泛议论。4月初的互联网与大众媒体争相报道了意大利生育专家安蒂诺里宣称利用克隆技术成功让一名不育妇女怀孕8周的消息，这一消息同样在全球掀起了轩然大波及广泛议论。今天就让我们来认识这位

克隆人偏执狂

Sergio Pistoi

距梵蒂冈数百码之遥有一家生育诊所。现已成为许多因育而绝望的夫妇的最大救星，同时也是最让教皇头痛的邻居。一踏进诊所，一条窄窄的走廊前迎接患者的是幅怀孕的圣母玛丽亚巨幅画像。高挂的画像对六对前来咨询、焦虑等待的夫妻来说无疑是个吉兆！在他们看时，一身着绿色手术衣的男子在各个房间之间忙进忙出，时对着手机用刺耳的声音叫喊着。被逼急的助手看到这种情形，显得惊慌失措。她低声嘟哝着，“我完蛋了。我发誓我要完蛋了！”

这位在做术前擦洗和消毒准备的“严苛主子”正是塞韦里诺·安蒂诺里(Severino Antinori)，他在不孕夫妇中的名声，远不及他想要克隆人类的全球知名度。安蒂诺里绝不认错的姿态惹来了全世界的广泛谴责，2001年夏大更是骂声鼎沸，因为当时天主教会一位显赫的发言人将他比怍了阿道夫·希特勒。

克隆是安蒂诺里最近对辅助生育技术推动的道德观。1989年他用捐献者的卵子和激素帮助一名47岁的妇女成为第一个在绝经期成功生育的人，这一成绩使他上了当年的头条新闻。5年后，他又帮助一名63岁高龄的妇女Rosaila Della Corte成功怀孕生子，从而创下一项最高龄产妇的世界纪录。梵蒂冈批评这项实验是“荒谬的”，“违反了自然法则”，但有些研究人员则称赞它是一项令人钦佩的科学成就。

56年前，安蒂诺里出生于意大利中南部Abruzzi的一个小农场主家庭。年轻时的安蒂诺对他当兽医的叔叔为附近农场母牛进行人工受精表现了十分浓厚的兴趣。举家搬迂到罗马之后，他便报名进入医学院学习，但是不久他就发现自己难以忍受“那帮掌控大学的学阀”。不过他还是在那里遇到了Caterina Versaci，并在两人获得医学学位后不久便举行了婚礼。安蒂诺里先是专攻消化内科，继而又转到妇科；他在没进入罗马一家名为依莲娜女土(Regina Elena)的公立生育专科医院前尝试了各种不同的工作，足迹遍及整个意大利。1986年，他在一家公立诊所指导了意大利第一例试管婴儿出生的全过程。但是后来，由于他与几名同事及医院的管理层发生冲突而辞职，与他的妻子成立了“人类生殖联合研究”诊所。

80年代末，安蒂诺里成功地将精子置于卵细胞周围作为屏障的透明带之下成为“带下受精”(SUZI)技术的先驱从而声名鹊起。这一成就开展了日后的细胞质内精子注射(ICSI)技术，直接将单个精子注射到卵细胞中。后来他又将激光技术引入其中来协助胚胎移植。他的履历表上写着罗马大学人类生殖学教授的头衔、还列有大约40篇期刊论文。但在过去的十年中，他却卷入了大量的法律纠纷之中，而不是同行审查。他声称曾对新闻记者、同事以及他的“塔利班敌人”(他对天主教会的称呼)提出过至少36宗诽谤诉讼，其中多件至今尚在审理中。

安蒂诺里问道：“你们知道当初在我发明‘带下受精’技术之后，那些红衣主教们说我什么来着？他们说我正在亵渎上帝为保护生命而设置的神圣屏障。但是今天，ICSI早已司空见惯，是数百万个生育能力低下(精子活动力较差)的男性患者的唯一选择。”此言的确不虚，美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的统计资料表明：尽管遗传学家们已再三警告，此项技术引起的染色体异常数目让人吃惊，但在l999年、美国有超过90％的生育实验室在提供此项服务。

然而，ICSI技术不足以帮助所有的患者。他说大约有l亿名男子不能产生精子，而“改写遗传程序”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安蒂陪里强调说：“是改写遗传程序，不是克隆！克隆是好菜坞式词，它会让人以为自己会得到一系列一模一样的个体。这简直是荒谬！”他说即使用于克隆的DNA大多来自捐献的细胞核，卵母细胞的线粒体还是贡献了一小部分基因，这就意味着克隆出两个完全相同的个体是不可能的。

去年8月份，安蒂诺里又一次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他与同样想要克隆人类的Panayiotis Zavos、Brigitte Boisselicr等人一起，在华盛顿出席了美围国家科学院(NAS)组织的研讨会，受到了医学界的指责。大多数克隆动物往往在出生前就会死亡，或者出生后饱受严重的先天性缺陷的折磨。包括克隆羊多莉的创造者，苏格兰爱丁堡罗斯林研究所的Ian Wilmut在内的顶级专家坦言，克隆人能也会遇到同样的命运。但是安蒂诺里及其他几位支持者对此类警告不以为然，他甚至驳斥多莉羊的研究不过是“兽医师的动物研究”罢了。

按安蒂诺里的说法，准确的产前筛选可以发现大多数缺陷，这样不良胚胎就可以被流产掉。他说：“克隆羊从未针对这些缺陷进行过严密监控。”尽管如此，一些看上去非常健康的克隆羊，在出生后却受到诸如神经系统功能紊乱，呼吸系统疾病及其它一些疾病的折磨。安蒂诺里承认目前尚任何方法检测这些问题，但他认为，|式管婴儿技术与ICSI技术应用在人身上较之用在牲畜身上要安全、有效的多，因此，克隆技术也应该一样；可是他的这一观点却遭到了主流科学家的反对。安蒂诺里补充说：“也许他们培育动物胚胎所使用的方法不当，而我们在这方面有专家可以做到人类克隆万无一失。”（今年1月份，美国国家科学院的一个小组建议禁止生殖性克隆而支持治疗性人体克隆。）

然而，要想找到参与安蒂诺里克隆人计划的有关细节，请如姓名、日期、地点之类却相当困难，闭为他对此娄问题讳莫如裸。据他介绍，他的研究大多倚赖匿名私人资金，目前已花掉30多万美元，主要来自富有的亚洲与阿拉伯男人。他强调，这些秘密性质的合作关系，是他与Zavos及大约20位不同国籍的研究人员问的私下协议，他们的身份及所在地均必须保密，以防不测。

安蒂诺里说，他们已成功获得了含20个细胞的克隆人胚胎，同时他还透露此项实验是在亚洲某地完成的。如果此言不虚，那么他遥遥超前于世界上的其他科学家。相比之下，美国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市的先进细胞技术公司(ACT)于去年11月宣布成功克隆出的人类胚胎(为医疗目的用而非生殖用，本刊2002年第4期有详细报道)也不过仅含6个细胞而已。安提诺里暗示，两者间的差异在于他们实验所用的细胞核来自表皮细胞，而不是先进细胞科技公司用的成纤维细胞，而且所用的卵细胞处在细胞周期的不同阶段。在没有任何实验数据的状况下很难判断这些差异是否真的会提高成功率。

安蒂诺里这种执意进行人类生殖性克隆的做法已使他目前的生计受到了威胁。去年9月份，A PART私人不孕诊所国际协会将他除名，他曾是该协会的副会长，被开除的部分原因是他“进行生殖克隆的不当行为”。意大利医学会说如果安提诺里一意孤行，坚持进行他的克隆计划，他们可能会吊销他的行医执照。(他们现在就可以惩罚他，因为意大利医学会法规禁止协助绝经期妇女进行人工生殖。)

尽管如此，安蒂诺里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的生殖性克隆计划，而且据他称意大利大约有600对、美国有6000多对的不育夫妇已经登记做手术。而传媒的炒作对他诊所的日常运行也大有帮助，一位正在焦急等待妻子进行人工受精的男子解释说：“他收费高昂，但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媒体说他是最棒的。”人们盼望生育的迫切心情势必导致前往安蒂诺里诊所的患者络绎不绝，而且克隆婴儿计划也列入议事日程。

【刘永军／译 秦致／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