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大脑中的牛鬼蛇神

如果所有的体验都源于大脑，那超自然现象也只不过是神经的作用而已。

Michael Shermer

五个世纪以前，魔鬼盘踞着我们的世界，男魔女鬼以淫欲折磨熟睡的不幸之人。两个世纪以前，妖怪又来人间作祟，人们受幽灵与食尸鬼惊扰，整夜担惊受怕。过去一个世纪，世界上又闹起了灰灰绿绿的外星人，他们绑架人类来进行各种实验。今天，许多人声称有“灵魂出窍”的体验，说自己飘浮在床的上空。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些难以捉摸的鬼怪与神秘现象，究竟是存在于我们的世界，还是我们的心中？新的证据支持了后者，说明这些其实只是我们大脑的产物。

无独有偶，据2002年9月19日的《Nature》杂志报道，瑞士日内瓦大学医院的神经科学家Blanke等人，通过用电流刺激一位严重癫痫发作的43岁妇女的右脑颞叶角回，成功地诱发了“灵魂出窍”体验。他们刚开始对她施以轻微刺激，她觉得“陷进床里”或“从高处落下”。随着刺激的加强，她说她能够“从上空看到我自己躺在床上，不过只看得到双腿和下半身。”还有试验导致了“霎那间觉得‘很亮’、‘漂浮’在床上方约两米的地方接近天花板。”

另一项相关研究引自2001年出版的《甩不掉的神》。美国宾州大学医学中心的Newberg及已故的D'Aguili发现，在僧侣打坐或方济会修女祈祷时，脑部扫描显示他们顶叶后上方区域的活动量低得惊人。该书作者将这一区域称为“定位关联区”(OAA)，OAA提供身体在物理空间中的方位感。这一部位受损的人，连在家里行走都十分困难。当OAA功能正常时，人们会清楚地把“自我”与“非我”区别开来；而当OAA处于休眠状态(如打坐或祈祷)时，这一区别便被打破，导致身体与外界的界限变得模糊。也许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僧侣感受到天人合一，修女感受到神的存在，或自认为被外星人绑架的人相信自己从床上飘进了太空母舰。

有时身体创伤也会引发这种体验。

对于“心智(灵魂)可以与大脑(身体)相分离”的信念，上述研究仅仅是几项最新的反证。事实上，人的所有体验都是由大脑产生的。较大的脑区(如皮质层)负责协调较小脑区(如颞叶)送来的信息，后者又对来自更小单元(如角回)的神经事件加以校验。当然，我们不会意识到自身电化学系统的运转。我们能够体验到的是哲学家所说的“感性”，即神经事件综合后产生的思想与感觉的主观状态。

超常与超自然终究会被纳入正常与自然。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超常与超自然，有的只是正常与自然，以及待解之谜。解谜是科学的工作，而不是伪科学的工作；最终的答案也是自然的解释，而不是超自然的解释。

【郭凯声／译   曾少立／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