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美国的医生每年都告诉成千上万的病人，骨髓疗法而不是常规疗法可以根治他们的病。这样一种移植（它对某些癌症来说仍然是试验性的)的副作用，可能是相当大的，甚至是致命的。但是，一个年轻的，如果不是面对着致命的疾病就会是健康的人，常常选择可能被治愈的这种机会。

过去有一个时期，“骨髓移植”这个术语实际上确实指的是骨腔内发现的骨髓；但是今天，这一术语时常意味着“干细胞移植”。骨髓中富含造血的(即形成血液的)干细胞(原始细胞)，这些细胞增殖与变形成为血液的不同组份：携带氧的红细胞；抵抗侵染的白细胞；与帮助血液凝结的血小板。虽然一些干细胞也在血液中循环，但它们主要存在于骨髓中，在那里它们产生正在发育的血细胞 [参见《科学》 1992年4月号上的“干细胞”一文，作者：David W.Golda]。

但是骨髓可以成为变质的。引起的原因有再生障碍性贫血，在这种病中，退化成了伤疤组织的骨髓产生的血细胞太少；白血病，照字面上讲，这种病的特征是“血中有太多的”(emia)“白”(leuk)细胞；或者几种其它的疾病。广泛地用于治疗形形色色的癌症的化疗与放射疗法也能够损害骨髓。由于在骨髓中造出的血细胞负有与细菌、病毒和其它侵入者作斗争和使血液凝结的责任，骨髓受到损害就会导致由于侵染，流血或二者共同引起死亡的高度危险。

    当骨髓本身罹病时，就会打算用由供体提供的健康的造血组织来更换它。在其它病例中，进行骨髓移植的目的是为了抵偿异常强烈的化疗的毒性影响。这些高浓度的药物不仅杀死了癌细胞，而且也杀死了其它快速生长的细胞，如像产生血液、头发，或者给口腔、胃或肠衬里的那些细胞。由此引起的副作用，如像脱发、恶心或腹泻，都可能是使人不愉快的或更严重的；但是，最严重的是，没有足够血细胞的病人会在几周内由于侵染或流血而死亡。化疗后移植干细胞有助于加速恢复血液供给。

    开始移植时，医生首先要从一个供体或者病人本身那里收集干细胞。干细胞可以来自于骨髓，或者可以直接从血中浸提出来。然后给予病人高水平的辐射或药物以杀死任何癌细胞。然后，将干细胞注人到血流中；它们来到骨腔并且在那里定居下来，重新产生骨髓。采用来自血液的干细胞重新接种后，骨髓一般在两周内恢复，但是如果干细胞来自骨髓本身，则要花5周的时间才能恢复。(研究人员推侧，在血中的一些干细胞更为成熟，所以花较少的时间即能完成它们的发育。)因此，在治疗后的敏感期内，当白细胞仍然太少以致不能防止侵染时，仍有移植了来自血液的干细胞的少数病人死亡。遗憾的是，由于循环的血液有时不能为全部移植提供足够的干细胞，可能必须用骨髓。

    对骨髓罹病的病人，兄弟、姊妹或具有配合组织类型的没有关系的人也能够捐赠干细胞，使所谓的同种异体移植成为可能。但即使组织类型的主要指标——就像被称为人类白血病抗原(HLA)类型测定法的一种方法所侧量的——发出了完全配合的信号，仍然可能有少数失配的情况。在那种情况下，由损赠的干细胞产生的免疫细胞可能将寄主组织看成是外来的，并且加以攻击，主要是损害皮肤，肠与肝。如果骨髓来自没有关系的供体。这种称为移植对抗寄主病(GVHD)的并发症的危险性就会增加。对于年纪较大的病人，这种危险也是相当高的。

    为了测试GVHD的可能性，医生一般将把一些供体细胞和取自受体的组织相混合;只有其细胞没有反应的供体才是合格的。即使这样，发生严重GYHD的机会大约占一半，它导致同种异体组织的受体中约即20%至30%的死亡——如果这些组织配合不完全，病人的死亡百分率就会更高。但是，说也奇怪，轻度或中度GVHD对白血病病人可能是有益的。新的免疫细胞也进攻癌性白血病细胞，导致移植对坑白血病(GVL)效应，从而减少了复发的危险。

    在很罕见的情况下，一个病人有一个相同的孪生姐妹或兄弟，他或她能够在称为共生移植的过程中提供完全配合的干细胞。这些细胞因不会引起GVHD而是安全的。(但是共生的移植也不能引起GVL，人体有处于复发的高度危险。)也可从婴儿出生后抛弃的胎盘与中获得造血干细胞：这祥的“脐带血移植”显然造成GVHD的危险较少。从一个胎盘中获得的干细胞的数量足以对一个儿童进行移植，但是它们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则太少了。

    今天所做的骨髓移植的最普通的形式是自体移植，在这种移植中，干细胞来自病人本身，它们是在化疗前被提取的。由于从病人身上获得的骨髓是完全配合的，所以没有GVHD的危险。可惜，来自一个癌症病人的骨髓可能被肿瘤细胞所污染，它至少在理论上可以引起旧病复发(由于骨髓被污染，或者由于体内的一些癌细胞在化疗后存活下来，所以在实际上很难说癌症是否会再发生)。但是总的说来，自体移植病人由并发症引起的死亡的危险最小。对于乳腺癌来说，由这一方法引起的死亡率一般在1%与7%之间；对于淋巴瘤来说，它大约为10%。

    骨髓移植除了可用在对许多癌症的研究之外，它对于一些癌症是标准的方法。为了治疗一些癌症，医生通常选择病人能够忍受的方法。例如，对慢性骨髓白血病唯一有效的治疗方法（在白血病中，与细菌作斗争的白血球是罹病的)，是同种异体的骨髓移植。同种异体移植常常用于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或脊髓发育不良(以畸形的骨髓细胞为标志的一种病，它常常发展为再生障碍性贫血或白血病)。

    高剂量的化疗或辐射与自体移植相结合对治疗骨髓瘤，复发的何杰金病和侵袭性非何杰金淋巴瘤(淋巴系统的恶性肿瘤)是有益的。晚期的或复发的睾丸癌与成神经细胞癌——一种在某一点后不能用常规化疗治愈的儿童期的癌——也对强烈的治疗与干细胞移植这样一种相结合的方法产生反应。

    在其它的一些癌症中，治疗加移植的方法的初步结果表明，骨髓移植是大有希望的，但仍然是有争议的。在北美洲，大多数骨髓移植都用于乳腺癌。对于其癌已转移的妇女，常规的化疗可以控制该病在几年内不发展，间或为十年或更长的时间；但是，实际上所有这样的病人最后都会死于这种病。来自北美洲自体血液与骨髓移植的记录表明，骨髓移植后5年，15-20%的妇女仍处于缓解状态中。内科医生们担心，这些结果可能由于选择相当健康的妇女来进行移植而被歪曲。不过，1995年曾报道过在南非进行的一次小型的随机临床试验，与接受常规化疗的那些病人相比，接受骨髓移植的乳腺癌病人的3年存活率有了提高。

    有关用于乳腺癌骨髓移植效率的随机数据的贫乏，仍然使这种治疗方法成为现代医学中最有争议的问题之一。十多个大规模的随机试验现正在进行中，其中的一些检验了移植用于治疗局部晚期乳腺癌以及转移的恶性肿瘤的效果。但是美国的研究人员难以招募到足够多的病人进行这些试验。一些妇女不愿到对照组中去冒险——从而不能接受她们认为是最好的治疗。同时，如果不知道移植是较好的选择方案，一些妇女就不愿接受移植。但是，只有当临床试验能够完成时，该方法的不确定性才能被解决。

    对于其它一些癌症，通过常规治疗几乎没有存活机会的病人可以接受高剂量的化疗与在研究中的骨髓移植。这些病症包括卵巢癌与脑瘤。

    最近的研究增大了减少进行骨髓移植所冒的一种风险的希望。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1995年8月3日这一期中的一篇文章描述了怎样从少数骨髓细胞着手，并且试图在实验室中培养它们，以便能够向病人提供干细胞与成熟细胞，这样的组合将消除他或她所处的受侵染的危险时期。但是目前，由于副作用仍然是使人气馁的，则只有当该病是危及生命的时候，或者当可能的好处超过预计的危险的时候，病人才应该选择骨髓移植。即使如此，对一些很少有希望生还的病人，骨髓移植确实提供了延长寿命的可能性。

〔李宜 译 王世德 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