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森-瓦尔迪兹号”油轮搁浅造成阿拉斯加州威廉王子湾的石油污染已经15年了，期间，至少有12支官方的修复工作队脱下他们橙色的防水服回家了，但是至少有一个清理工作队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海湾，那就是海獭。这种生物遭受了石油泄露首波效应的严重伤害，而它们以仍然含有小片石油的那些区域内的蛤和其他生物为食物，继续受到伤害。海獭们勤奋的“挖掘工作”正在使已被吸附的石油释放出来，这似乎威胁着它们的健康。生态学家正处于两难的境地，或者人工清除石油（这可能会对此海湾造成更大的危害），或者让海獭继续做这种肮脏的工作并付出代价。
按照科学家原先的预计，残留的石油现在应该已经被波浪带到海岸线附近了。在那里，暴露于空气中的石油将转变为硬化的沥青残余物，不稳定性和有毒成分下降。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阿拉斯加渔业科学中心一个实验项目的负责人Stanley D. Rice说道：“作此预计是基于这样一个假设的前提，即石油是在水面漂浮的，它将以类似“浴盆圈”（浴盆中的洗澡水放掉后，油污会在盆壁留下一圈痕迹）的方式到达那里，然后清理工作可以在海岸附近集中进行。”
但是到2001年，由于一些动物仍然显示出受石油污染影响的迹象，NOAA的研究人员仔细调查了那些海滩，发现在大约70%的调查地点，“埃克森-瓦尔迪兹号”泄露后残留的石油比预期的多得多，大部分残留物仍然处于液态。调查组组长Jeffrey W. Short说：残留物“仍然含有与石油一样高的有毒成分”。
海獭以蛤、贻贝和其他一些无脊椎动物为食，它们以潜水并在水底挖掘坑洞的方式接近猎物。一个海獭每年可以挖出数以千计的坑洞，一天里能搬走3.8~5.4立方米的沉积物。这些挖掘行为使得吸附在沉积物表面的石油被释放出来并促进其扩散。美国地质勘探局组织研究野生生物的James L. Bodkin说，他研究过Knight岛北部数量约为70只的一群海獭，此处在石油泄露之后失去了90%的海獭种群。海獭不再会身上裹上一层油，也将告别体温过低的困境，但仍有证据表明它们正在摄入污染物。研究人员记录到，与石油泄露之前相比，海獭的寿命减少了10%~40%，还注意到某些死亡的海獭出现肝脏肿大以及颜色异常。
然而海獭今天的牺牲也可能会带来某些好处，Rice说：“新来的海獭或新出生的海獭将有一个更清洁的栖息地”。动物血液中有一种叫做细胞色素P450-1A的酶，是针对有毒化学物质的反应而产生的。按照美国地质勘探局的生理学家Brenda E. Ballachey和普度大学的病理学家Paul W. Snyder的看法，这种酶的水平的下降，意味着海獭长期以来遭受的石油污染之害即将结束。Rice说：“由于它们一直在挖掘，这里的石油将一年比一年少。”
由于有希望从埃克森公司获得进一步治理污染的资金，科学家们正在争论清理工作是否有意义。Rice说道：“我认为，如果几年前我们就已经问过这样的问题，已拥有今天所拥有的资料，我们早就不再在该处进行清理工作了。”清理工作通常采用机械翻耕，即用重型机器犁耕受污染区域，将土地翻转过来，以释放吸附的石油，让释放出来的石油被微生物分解掉。
Rice补充道，这样做可以很快达到清除污染的目的，但这种人为干预可能并不明智。虽然人工清理工作可以更快地使海獭和其他一些掠食者如丑鸭等的觅食更安全，但这样会人为地干扰环境，并非对所有生物都有利。Rice总结道，“在一些贫瘠海滩上，可能是弊大于利，对于海獭来说是好事，但对于蛤和贻贝来说则未必。作出选择并不那么容易。”
[谭永平/译 赵庚新/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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