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在天文学中，距离相当于时间。我们看到的距离越远，所看到的过去就越久。落日黄褐色的余晖给Ubirr巨岩上古老的画像残迹增添了丰富的色彩，当我看到这时，突然想到地理学上也是这样的。如果我在地球上找到我家的位置，然后把地球仪转到与它正相对另一面，我的手指会指在卡卡都国家公园（Kakadu National Park）附近。卡卡都国家公园由原始湿地，峭壁和森林间杂构成，其间点缀的巨石上，绘有古老而令人难忘的著名原始画。经过超过24小时的飞行旅途后，我才来到达尔文（Darwin）市，这里到澳大利亚偏远内陆的世界文化遗产地区还有半天的车程。

我从达尔文出发，向东行驶，文明的标志逐渐消失。FM无线广播逐渐衰弱，然后是AM信号，最后收音机完全寂静。在公园入口附近，巨大的白蚁穴丘在草地上矗立着，离公路几步之遥，其中有些高达6米。现在是7月，干旱的隆冬，这些巢穴非常安静。如果雨季来临，这些蚁穴将会爆发，带翅昆虫组成的黑云一涌而出。

在横跨南阿里盖特（South Alligator）河的桥上，有标志警示游人注意那些河岸追踪猎物的鳄鱼。好建议，我决定改走围绕Mamukala湿地的一条3千米的小道。在没有看到这25千米的美丽湿地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某地还有着这么大的原始湿地。当我走回汽车时，一个示威的大袋鼠迫使我加入与它瞪眼比赛。它的体长和我的身高相仿。我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它就跳走了。

卡卡都国家公园大约有2万平方千米（近500万英亩），大部分地方无法行车，尤其是从11月到4月的多雨夏季。甚至公路附近的地貌看起来也仍未被人类改变。第二天下午，公园管理员Alex Dudley在Nourlangie岩下给我做向导时，指出那是假象。“这里并不是荒野，”他肯定地说，“这个地方曾经作为人类的家园5万年之久。”

当地文化保留着这样的说法，“第一代居民”Nayuhyunggi人在黄金时代（神灵从地球深处浮现的创始时期）到达卡卡都。Dudley解释，有些创始祖先，以转印到岩壁上的形式结束了他们的旅程，留下的印迹由有感知力的艺术家用自然颜料凸显出来。生活在这里的土著居民说，创世祖先仍然在公园南部休息着。游客到达那个叫做“疾病之乡”的地方，被再三叮嘱千万要小心谨慎，以免吵醒了睡着了的神仙。

Dudley在讲解时，不时转过身，对着身后浅浅的大洞穴比比划划。每一面光滑的垂直岩石表面都覆盖着红、白、黄、橙色的画，有着多种生物形象的风格。其中有些颜料绘成的简单草图就像伸开的手，似乎在说：土著“Kilroy在这里”。另一些像“X射线”透视的潜入岩石底部的鱼骨骼。还有一些描绘成树枝样的人像在跳舞，他们的头是三角型，舌头左右摇摆。

“关于这些绘画背后的故事，我们知道的并不多，”Dudley沉思道。画了这里大部分作品的Gagadju人相继死去。“但这个地方有些画非常新，艺术家们告诉我们，这些画代表的意思有很多层面。由此可知，土著社会的文化深厚。只有经过一系列指导之后，你才能明白故事中的全部细节。”

Dudley爬上了巨岩。他身后Nourlangir巨岩的陡峭面高达100米。在这里的砂岩中没有花式，他解释道，因为它形成于大约20亿年前，那时地球上还没有进化出肉眼可见的生物。“现在在卡卡都占很大比例的淡水潭相对来说还是新成员，它们形成于约1500年前，”他补充道。这么多种生物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水潭中共同生活，对于生命的适应性来说，是个很好的证据。一年中至少有部分时间，有280种鸟类以公园为家，而这对于46种淡水鱼来说，则存在着生命危险。

走出架在黄水潭上300米长的天桥，一群激动的观鸟者追踪者头顶盘旋的海鹰，它嘴里叼着鱼，另一只鹰在它身后紧迫不舍。前一只鹰将食物递给在爱巢中等待的伴侣后，转过身来怒斥追逐者。望远镜轮流传，所以大家都能欣赏到澳洲鹳，它是一种看起来就像鹈鹕踩高跷一样奇怪的鹳。

世间罕见的动物随处可见。我看到“饰带”蜥蜴在路上晒着太阳，完全展开了颈翼。在卡卡都生活着11种飞蜥和巨蜥。在这里，蝗虫是血红色或芥末黄色。“我们这里有世界上大部分的有毒蜘蛛，树蛙和章鱼，”Dudley自豪地说。“这儿的蟒蛇能从这里伸到……”他走开四步，“……这里。”在淡水池塘中甚至都潜伏着鳄鱼，蝎子会迅速爬过岩石。他接着说：“在这里，你更可能被欧洲蜜蜂害死，而不是当地的动物。”

直到太阳落山，我嗖嗖地回到Ubirr岩。有些参观者停下来，看着高出地面10米的岩石上的复杂巫师足迹，很是着迷。但大多数人从Ubirr岩侧翼向上攀爬，越过冰凉的鳄鱼脊背似的灰色岩石，往上250米到达平坦的顶部。

一副绝妙的全景图在下面展开。我慢慢转过身，欣赏着这幅美景。西面有两个平静的水潭和一片沼泽森林。南面起伏着绿色的林地山丘。东面，是石头的王国，草地上遍布层层柱子似的巨石。北面是一幅我从未看到过的景象：史前般的棕榈树和浓密的桉树环绕着一片沼泽地，沼泽中稀疏点缀着白鹭，芦苇丛中矗立起不可思议地重重堆积着的金灰色砂岩。

当太阳落到地平线下，余晖映红了云端，融合的世界展现出神奇的光彩。有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似乎重现了，黄金时代似乎像大爆炸一样真实。太阳消失了，这个瞬间也过去了。人们自发地欢呼。

卡卡都国家公园在达尔文以东170千米。往南到凯瑟琳也是同样的距离。需要地图或更多其他信息，请点击www.deh.gov.au/parks/kakdu.

[谭永平/译    杨光/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