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听着Henry A. Waxman慨叹如今先入之见是如何危及科学自由时，你会觉得自己正身处另一个时代或是呆在某个新兴国家。然而，从他的转角办公室望出去，你可以看到国会大厦闪亮的屋顶，四周严密的护栏以及新装的监视器。坐在他在雷伯恩办公大楼的套间里，Waxman宣称：“布什政府不尊重科学。假如科学不是白宫想要的那样，他们就加以歪曲，来符合他们的预想，为他们所用。”

作为美国众议院政府改革委员会中最著名的少数派，这位加州64岁的民主党人已经成为反对白宫现行科学政策的领头人。诸如此类的反对意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一一自从小布什就任以来，有关科学政治化的传言就已悄然出现，而如今，那些先前只是私下抱怨的科学家终于开始在公众面前说话了。Waxman站出来替科学家说话，而且越来越多的科学组织、顾问团和前政府官员开始加入这一行列。

去年8月，Waxman第一次正式提出了他的观点。在搜集了包括Science Amercian在内的众多资讯之后，他发表了一篇报告，细数美国政府在20多个领域对健康、环保以及其他研究机构的政治干涉，干涉行为包括任意删除网站信息、在反对派阵营中安插资历不明的可疑人选，以及压制像全球变暖研究之类对白宫现行政策不利的信息和项目。他还指责说，从这些被歪曲的事实当中受益的人，大都是布什政府的支持者，其中包括华盛顿特区的宗教政治组织、传统价值联盟以及石油说客。

对于曾在1969年就职于加州健康委员会的Waxman来讲，政府对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干涉尤为令人愤怒。在国会中共和党成员的怂恿下，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已经开始制定一份由传统价值联盟编纂的涉及150名被调查人的“黑名单”。该组织谴责国家卫生研究院资助那些伪性学研究，并且抨击了如公路召妓现象以及老年人性生活等研究项目。

尽管对于这些项目的资助并未被取消，但是许多人都认为这种做法是企图扼制科学发展，原因是这次遭质疑的200个资助项目已经在接受同行审议了。在旧金山的加州大学，17名研究人员被传唤，其中的信息再明显不过：“小心，老大正盯着你呢。”该校医学院执行副院长山本如是说。

Waxman指出：“国家卫生研究院是美国的国宝，我们必须确保这个美国政府政策的亮点不受任何想在科学研究中掺乎政治把戏的人的伤害。”国家卫生研究院高官拒绝就此事发表任何评论。但在早前的一次访谈中，该院院长Zerhouni宣称，他并未发现任何反映政治干涉的实际案例，并且恳请那些受到此类压力的研究者站出来说话[参见本刊2004年第5期《生物医学界的政客》一文]。

除了资助外，科学出版物似乎也受到了攻击。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管理办公室已经给诸如美国微生物学会及电气和电子工程师学会等专业组织施压，禁止出版来自伊朗、古巴、苏丹及利比亚的科学论文。理由是，这项禁令是美国对上述国家所实施的禁运政策的一部分，必须有特别许可才能出版来自上述国家的科学论文。

相比之下，也许美国行政管理和预算局提出的建议更具争议性，该局建议集中审核新联邦法令背后的科学依据。这项今年夏天就有可能实施的计划，用该办公室一名官员D.Graham的活说，是一条“立法者用来提高科学的竞争力和信誉”的途径。比如Graham指出，“缺乏足够的同行审议导致了汽车气囊致死儿童的事故尤其是联邦机构未能考虑汽车制造商出具的风险评估报告，该报告指出乘坐带有气囊装置汽车的孩子必须恰当地安置在后座上。

而像Waxman这样的批评者则持不同见解。他们认为此建议居心叵测，妄图利用科学的不确定性，通过附加层层评估，纳入可能产生争议的话题，来推迟那些可能让业界大掏腰包的法令的制定。Waxman指责说：“国家行政管理和预算局跳出来对同行审议横加干涉，做得未免太过分。”他又指出，该局最近对于同行审议的意见更漏出破绽。在这次环保讨论当中，布什政府对任何有悖其现行政策的科学发现都予以压制，而且其所做所为已远远超过了它对《京都议定书》的反对。例如白宫将2003年美国环保局的一份报告压制达数月之久，该报告详细指出参议院的“净化空气”议案可大大降低汞污染死亡率，其效果远优于政府提出的“净化天空”法案。

在今年2月发表的报告中，科学家关怀联盟指出了上述事实以及其他一些指控。同时62位著名科学家，包括诺贝尔奖得主和美国国家科学奖得主，共同签署了一份声明，呼吁在政策制定过程中重塑科学完整性。

声明签署者之一、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主任兼原克林顿总统科学顾问NealLane指出：“国家行政管理和预算局所实施的同行审议有许多方面令人担忧，一个要求政府批准的程序，将大大损害信息的完整性。”他指出，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和其他有影响的机构的领导，都是政府任命的，而国家行政管理和预算局就是白宫的一部分。

尽管历史地看，科学带有某种程度的政治性，但“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是史无前例的，”Waxman评论说，“我们这里有来自前尼克松政府的人，还有来自美国环境保护署的共和党人，比如E.Train和D.Ruckelshaus，他们都反对政府现在的做法。”

对于是否科学现在已变得更加政治化，某些学者却持怀疑态度。卡内基梅隆大学经济学家Lester Lave说：“人一旦追求政治利益，就不会把事情看得太神圣。因为科学家在公众、国会议员和其他决策者那里拥有良好的声誉，有人就试图把诺贝尔奖得主，专业团体领导人以及大量学院人士联合起来支持或反对某个立场，这没有什么新鲜的。”在Waxman8月的报告中，Lave甚至注意到所描述的具体干涉事件掺杂着相当多的“辩术”。

布什政府的宫员反驳说，Waxman本人是在通过对科学的关注来牟取政治利益。美国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发言人Grant说：“他只不过是通过攻击总统的政策来玩政治，而不是提出改善科学政策的建设性建议。”

Waxman并没有退缩。正如在过去多次改革运动中所做的那样，他已经为科学家记录其他的政治化事例建立了条“思路”。不过，他没能像1994年反对烟草业那样赢得国会听证会的支持，国会中的共和党多数对这一问题的冷漠令他感到沮丧。但他仍希望会有变化：“已经足够引起公众警惕了，因为（政府的）这些举措不能自圆其说。”

[乐静/译      曾少立/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