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学发展趋势:求教于科学_互动科普

使用社交账号登录

购买价格:
付款方式:

互动科普

主页 > 科普纵览 > 地球 • 生命

生态学发展趋势:求教于科学

admin  发表于 2017年09月18日


    站在他最喜欢的圆石前,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局的Alan J.Mearns把今年的景色与前六年的景色作着比较。这块圆石当然是很美,外形仍然是土豆状的,上面顶盖着浅棕色的绒状墨角藻。但光是这些并不能解释它所引发的摄影热情,Mearns又拍了一张这块圆石的照片,取景的时候把Gary Shigenaka和Dennis C, Lees也拍了进去,前者是他的同事正在用电视摄像机拍摄同样的石块,后者正在研究圆石附近的海滩。与此同时,第四位科学家用海森堡测不准原理开着玩笑,叫着要拍一张Mearns正在拍摄Shigenake正在拍摄Lees和圆石的照片,而一位摄影记者则把所有这一切都统统记录了下来。

图片167.png

这种一幅图象在另一幅图象之中以此类推直到无穷的概念(法国人称之为mis-en-abime),为理解自从1989年埃森石油公司瓦尔德兹号油轮触到勃兰礁上后在阿拉斯加州威廉王子海湾发生的事情提供了一条线索。更重要的是,它阐明了如何解释“恢复”这一术语,在威廉王子海湾不同的人对此有着大为不同的意见。瓦尔德兹号油轮把37000公吨北海石油漏到了海上,覆盖了总共1750公里的海岸线,杀死了几千只鸟兽。这一事故后,大量的金钱、律师和科学调查被投入其中,其程度也同样乱作一团,这些投入大约与厚黑的原油层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几年来,律师们看着科学家,这些科学家看着另一些科学家,而他们又看着一个不了解的无穷变幻的生态系统,每个人都用一个不同尺寸的框架往外窥视。阿拉斯加州,住在威廉王子海湾的人和这一地区的渔民都希望不仅要记载下破坏程度而且要记载下这次漏油的有害影响的持续时间。埃森石油公司希望显示自己充分清除污染的有效能力以及原油的自行净化性能,不管怎么说,原油总是一种天然物质。

埃森石油公司在法庭内外都输了。除了将25亿美元用于清除污染,赔偿损失和偿付给政府部门的责任费用外,该公司还要为“恢复”向托管机构(州和联邦机构代表组成的专门小组)支付9亿美元。“恢复”又是一个不明确的术语,它将包括为了保护那些士地而将它买下来,这个1991年的法庭外协议包括一个重新协商的条款,如果在2002年年到2006年之间发现了漏油造成的其它影响,该托管机构还能进一步获得1亿美元。

在发生埃森石油公司瓦尔德兹号油轮灾难七年之后,威廉王子海湾正在恢复。但是这次漏油所造成的科学上的问题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关于埃森石油公司和阿拉斯加州(包括鱼类和野生动物局和环保局)如何证明他们各自的观点的研究,在达成合法协议之前基本上是保密的。这种保密把大多数科学柱石降为碎石:失去了科学的对话,数据分享和(对于某些参与者来说)同行评议。几百万美元白白用于重复的研究——它们得出了互相矛盾的结论。在今年的《生态和分类学年评》中的一篇关于漏油后研究的尖刻评论中,海洋生物学家Robort T. Paine及其在华盛顿大学的同事引用了一位陪审员带有这种明显矛盾的说法。最初被引用在《美国律师》杂志上,这位陪审员在这场高达50亿美元的惩罚性审判中是这样总结许多观察家对科学的感受的:“你遇到一位具有四个博士学位的人说不会伤害到鱼类,随后你又遇到一位具有四个博士学位的人说,是啊,许多鱼类要受到伤害……他们就那样互相否定。”

图片168.png

取景器

    现在,在这场灾难过去七年之后,人们可以看到这种环环相套的效应(或者也许可以换句话叫做海湾测不准原理)正在发生作用,科学家们仍然在争论,律师仍然在争论的边缘悄悄地活动,双方都声称自己正在寻求真理。然而,越来越清楚的是,除了几个例外,在研究海湾时人们借助来观察的大多数框架都太小了,不能对原油的作用作出清楚的结论。这表明,下一次原油大泄漏又会是一场科学上的大惨败。此外,似乎原油并不是全部症结所在,在威廉王子海湾也许还有更大得多的因素在起作用。

    这种前景成为可能,部分是因为埃森石油公司最近出版了一厚本蓝色的研究报告,而托管机构也在1991年夏天拿出了一大册报告。毫不奇怪,在埃森石油公司的报告中几乎每一条文摘都有着同样的句子:到1991年威廉王子海湾已经正常了。对于石油公司来说,恢复一词被定义为在该地区重建“健康的”生物群体特征。按照这个标准,即使一个与原油泄漏事件前极为不同的生物群体显然也可以被认为是健康的。

    如果仔细地读一下埃森石油公司的研究报告人们就能看到该公司是如何得出它的结论的。例如,在原油泄漏2年以后,潮间带就看上去很健康了(本例以后会与Mearns最喜欢的那块圆石有关,这块圆石出现在本文开头,但并没有被遗忘),这一潮间带通常在海洋生态系统中是最具生物学活性的和最重要的,墨角藻和其它藻类附着在那儿的受潮汐冲刷的岩石上,在这片富饶多样的地方,藤壶、海蜗牛,荔枝螺、贻贝、海葵、海星、海胆、排鱼仔、粉红色的萨门鱼卵、小锯鲉、寄居蟹和其它属于巨大食物网一部分的生物在旺盛地生长。贪婪的海獭搜索着潮间带,砺鹅和丑鸭也不甘示弱,它们都在寻找着贻贝和其它无脊推动物。

    通过称为正方形的小框进行观察,埃森石油公司请的承包人Bovvdoin学院的Edward S. GiI-fillan他的小组看到了与其他潮间带研究者所看到的极不相同的东西,生物学家在他们要调查的现场放置一个正方形框,然后在正方形的边线之内计量每一种有机体。他们以后又多次重复这一过程,比较各海滩之间的物种组成和多样性。对于这一场合来说,就是比较受原油污染的海滩和没有受原油污染的海滩框框,也可以放在不同的高程上——下部、中部和上部潮间带——或者沿着垂直于水面的“横断面”,在威廉王子海湾这样的地方,潮间带通常是小块的和不平整的,因此在1英尺的布满墨角藻的岩石上,可能是一块裸露的圆石;它右面6英寸的地方,可能有更多的墨角藻和一群藤壶。

    在Gilfillan的每一个研究点,他都放下一个12.5厘米宽25厘米长的长方形小框,他沿三个横断面放了4个。如果比方说,他在一个框中有墨角藻,第二个框中一点都没有,第三个框中部分覆盖着墨角藻,这片海滩就看上去极力多变,基本上他的结论是,在任何海滩上都有如此大的可变性,因此几乎不可能把被原油污染的地点与没有被原油污染的地互相区分:每一海滩都与另外每一片海滩相类似。因此,恢复就实现了。

图片169.png

随机的重要性

    此外,由于他的许多研究点都是随机选择的(这是所有优秀的野外生物学的基础), Gilfiflan的结论可以外推到整个地区。Gilfillan指出,“到1990年,73% 到91%的地区已经恢复了。”他还补充说,人们错误地把威廉王子海湾描述成一个脆弱的生态系统。“就象任何在阿拉斯加度过冬季的人都会了解的那样,这里的生态系统并不跪弱。那里的动物和植物非常善于弥补它们的损失。”

毋庸赘言, Gilfillan的发现让一些观察家茫然,其中就有查伯尔希尔市北卡罗来纳大学的海洋科学家Charles H. Peterson。Peterson在各种与海湾有关的审判中都是作为专家证人出席的。他指出,埃森石油公司的研究方法不仅利用了威廉王子海湾的杂乱性,而且它把物种混淆在一起,对生物多样性施加了大破坏。例如,Giffiffan把不同种类的藤壶统统汇总在一起,夹计算藤壶的总体覆盖量。对他来说,I990年的藤壶覆盖量在受原油污染的海滩与在未受原油污染的海滩是相同的,Peterson解释说,实际上这种汇总是造成误导的:受原油污染的地点主要只有一种藤壶,即一种较能利用机会的小型灰色种类——小藤壶(Chthamatus daffi),而未受原油污染的海滩上则生长着较大的更多样的藤壶。  

在另一个编组中,埃森石油公司的研究计算了在下潮间带中的蠕虫数量,把这些数字混入有机体总数之中。但Peterson警告说,那些蠕虫往往聚集在浸透了油的地点。这等于说,在A处有100种生物;在B处有100种生物;因此A处与B处相等。事实上在A处的动物中有99种动物可能是喜欢摄食爱吃原油的微生物的蠕虫。Peterson惊呼,“我一生中从未见过一套把这些群落都混在一起的数据。有些人指出埃森石油公司所做的是一项蓄意制造的难以得出结论的研究。”

    无论这项研究蓄意要做什么,它的结果给了埃森石油公司以1991年便万事大吉的证据,因此该公司便中止了以定量方式监督潮间带的工作,(埃森石油公司的研究人员继续执行对海獭和鸟类的计数,)在托管机构方面,在埃森石公司的财政支持下,仍然在进行监察,等待着他们确信必将显示出来的长期性负面效应。

    阿拉斯加州环保局的Ernie Piper本来是十分健谈的,但在回答一个有关生态恢复的问题时却踌躇了很久,他慢慢地说,“说到生态学,那个问题,在许多方面,对于我来说,要比我们所做的更能恢复原样。与此同时,还有许多由原油泄漏和清除污染所造成的影响还没有显示出来。”

    加利福尼亚州利勿莫市应用海洋科学研究所的RobertB. SPies(他也是托管机构的首席科学家)补充说,“我认为状况有所改善。但它仍然是变化无常的,这取决于你谈论的是哪种资源,粉红色鲑鱼得到改善,但我们正为鲜鱼担忧。”托管机构还为海獭的种群数量和潮间带生物担心。

    由阿拉斯加大学Raymond C. Highsmith领导的该州关于潮间带主要研究与埃森石油公司的研究的相似之处在于它也采用随机选择的地点。不同之处在于它在每个地点采用了更多的横截面和更大的方框(40厘米宽,50厘米长)。Highsmith及其同事(其中有费尔班克市阿拉斯加大学的Michaef S. Stekoll)发现了与Gitfittan相反的情况。他们在1991年只看到部分的生态恢复。

    而他们的研究就到此被中止了。尽管还有钱可以用,托管机构认为他们的研究从一开始就代价太昂贵;再干3年要1干万美元,即使当这些生物学家建议一年做一半地点的研究,下一年做另一半地点的研究,它还是不够便宜。Stekoll说,“这里头牵涉到太多的政治。”他解释说,托管机构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要用9亿美元为阿拉斯加州购买土地,从而保护这些土地免遭毁林。已经为此花费了2亿美元,有计划还要再花费大约1.8亿美元。

    然而,作为未竞之业,该研究允许托管机构推迟作出关于生态恢复的结论,Spies指出,“我宁愿结束这个潮间带课题。它是一个关于谁优先的问题。”

图片170.png

我们曾经采取的方式

    对于托管机构来说,只要威廉王子海湾看上去好象原油泄漏事件没有发生时那样,就算是“恢复”了。这一标准的最大问题是,没有谁确切知道在原油层与科学家们降临到威廉王子海湾之前,它究竟是什么样的,以及它本来将会如何演化。除了少数特殊物种〔包括拜伦群岛上的海鸦、虎鲸、海狮,当然还包括商业上至关重要的萨门鱼)之外,科学家们曾经不得不设法解决基本资料缺乏的问题。

    对于一个自1991年以来第一次在1996年夏季访问威廉王子海湾的门外汉旅行者来说,它看上去既美丽又健康。尽管在某些海滩,原油仍然留在大小圆石底下,人们需要更长的时同去发现这些原油,而且这些原油基本上受到气候的风化而变得没有毒性的了。在广阔的水域,人们可以看到正要潜入深处的座头鲸,它们的尾鳍上闪动着附在上面的墨角藻或藤壶;在小海湾或海峡中,还可看到逆戟鲸、海豚、海豹、海狮、海鹦、三趾鸥、海鸿和水獭,在东面一片没有受原油污染的海湾,海獭到处漂游,象浮标一样上下起伏,有些海獭胸前还带着幼仔,还有无数的秃鹰发出尖厉断续的叫声。在潮间带,即使曾经遭受最严重污染的地方,看上去也比5年前富饶得多,那里有许多紫色的和橙色的海星、丛生着绿色、棕色和红色的海藻。

    然而这一幅宏大的画面完全可以象一个小方框那样给人以误导。那就是为什么,Mearns的圆石会那么有趣, Mearns属于另一个潮间带研究小组,它由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局(NOAA)提供经费,NOAA的研究在设计上与埃森石油公司和阿拉斯加州的研究不同,因为它从来没打算成为灾害评估的一部分,那就是说,它不是受诉讼所驱动。相反,它的宗旨是描述受原油污染的海滩在弃之不顾与采用高压热水喷流冲洗之间在恢复上有何不同。

    由于Mearns和他的NOAA小组的其他人员把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在海滩上察看比较大的方框(50厘米长50厘米宽),他们不断地拿景观与方框开玩笑也许就毫不奇怪了。通过这些方框,由华盛顿州埃特蒙兹市的潘坦克环境研究所的Jonathan P. Houghton和圣迭戈市奥格登环境和能源服务公司的Lees领导的这个研究小组在过去7年中观察了许多位点的生态恢复情况。他们说潮间带大致上看上去是好的,尽管持续存在着在物种多样性和密度上的大幅度的起落。

    NOAA的研究结果表明,热水冲洗使海滩成为不毛之地;无论哪种能在原油污染中幸存下来的物种都不能在这种清除污染的方法下幸存。这些科学家报告,在原油泄漏事件几年之后,没有经过清洗的海滩看上去比那些经过清洗的裸露海滩更加健康。这一发现(清洗队进驻期间,原油泄漏问题专家告诫大家这一发现完全无用)不受人欢迎,埃森石油公司和阿拉斯加州过去和现在都在相当大的公众压力下要把剩下的每一英寸下黑色油污清除掉。

    环保局的Pieper评论道:“是啊,清洗工作是有破坏性的,而且如果你进行清洗海岸线看上去就会变得完全不同。”但是就象NOAA小组的其他人那样他指出,热水冲冼有必要做得更加审慎一些。Mearns提出,一个可能的解决办法是,隔条冲洗,这样会留下一些虽经原油污染但仍有生气的海滩,它们能够使那些赤裸的地带重新形成生物群体。

    NOAA潮间带研究也受到了统计方面的批评。埃森石油公司的Gilfillan认为,由于这些位点不是随机选择的它们就没有什么统计意义,因此不是可推广的。(根据Gilfillan最近的一篇论文,埃森石油公司的研究最具有统计意义。在这篇论文中,Gilfillan和三位同事比较了三个潮间带研究。)Stekol赞同他的观点:“纯粹从统计的观点来看,你应该说,它不是一个可以外推到威廉王子海湾的设计。”

    Houghton和Lees反驳说,他们已经完全将恢复的生物学进行了特征化——即使他们的位点是按不同的准则选择的,诸如可接近性和基本信息的可获得性(有时候这些信息是赶在原油冲上海岸之前拼命收集到的)。因此,应该允许他们去描述整个地区正在发生的情况。且不说统计学,由于持续监察了7个年头,NOAA组确实已经追踪到一些在生态系统上的迷人变迁。这就是那块长满墨角藻的圆石再次进入图片的地方。

    Mearns的研究对象位于斯纳格港,那是威廉王子海湾中最可爱的场所之一。陡峭的山峰从海岸边高耸,一道瀑布直接倾泻到海滩上。斯纳格港受到了原油的严重污染,它的大部分都未经清洗,作为“留待观察”的地方。

    作为一个受保持地区,斯纳格没有受到冬季浪涛的冲刷,它是特别重要的参照物。除了一小块沥青外,斯纳格港这几天看上去没有原油,潮间带显得郁郁葱葱。但Mearns的照片揭示,他的斯纳格圆石正在经历一个剧烈的循环过程,1990年,它的顶上覆盖着幼小的墨角藻,1991年圆石的其余部分长出了大量的墨角藻。作为潮间带生态系统的一个重要标志的岩藻正在重新出现。

    是这样吗?如果NOAA的研究人员在那儿就停了下来,他们本应与Giffillan有着同样的立场:威廉王子海湾看上去已经实现了生态恢复。但是他们又回去了,到1992年这块圆石又失去了大部分的覆盖物。下一年一些零星的幼芽又覆盖到圆石顶上;1994年它又变成光秃秃的了;1995年这个循环过程又重新开始。1996年夏季Mearns在岩石的裂缝中发现了更茂密的藻丛和一些小贻贝。

图片172.png

消失的墨角藻之谜

    NOAA学家也在一些经过清洗的地方看到了这种模式;他们提出的假说是大多数潮间带具有不同年龄的墨角藻植物,然而在那些受原油污染而又经过清洗的位点,如果不是全部的话,大多数的墨角藻在1989年便被杀死了。石块被洗刷干净了,在这个位点上再定植的每一棵后继植物都具有同样的年龄,具有同样的生命周期;因此,当墨角藻死亡时,也把受它

保护的一些生物一起带走了,整个系统回复到最低。恢复这一假说得到了最近在英国海岸上的研究的支待,1967年在那里发生过Torrey Canyon号油轮泄漏119000吨原油的事件。那里的墨角藻至今似乎还在经历类似的循环过程。Lees说,“在该油轮发生事故的10年之后,他们说那里很好了,现在他们又返回那里,看到墨角藻仍在那里循环消长。”特别是,墨角藻和贻贝似乎在为争夺空间而展开了一场竞赛。

然而还存在一些传闻性的报道,说这种墨角藻死亡现象正在其它一些未受原油污染的环境中出现,尽管在威廉王子海湾有这些观察,生物学家们承认,他们对这种无所不在的藻类并没有真正完全了解。就象华盛顿大学的Jennifer L. Ruesink所评论的那样,科学家甚至还不能确认如何去测量墨角藻的年龄。是否当它变得较黑时就必然年龄更大?从茎中所分出的枝条数是否就象树木的年轮,反映出墨角藻的年龄?成熟的墨角藻如何帮助或阻碍幼小植物的生长。   

当Ruesink在1992年夏天伴随NOAA研究人员在威廉王子海湾调查时,她试图回答这些问题中的几个。她坐在斯纳格圆石的顶上,也到其它许多岩石上坐下来,小心谨慎地数着墨角藻的枝条努力把它们一一分清。她的初步发现是“模棱两可的”。看上去墨角藻似乎是悄悄地溜走了,即使在从来没有接触过原油的地方也那样,因此谜仍然没有解开。   

墨角藻还提供了另外一个框架,通过它可以来观察埃森石油公司瓦尔德兹号油轮的灾害。关于这种海藻所提的基本的问题泄露了真实的情况,没有人真正充分了解威廉王子海湾中的任何东西——或者任何这样一种复杂生态系统中的任何东西,在原油泄漏事件的头几年所进行的大多数研究一度集中在一个地带或一个物种上。

    但是,就象安克雷奇市阿拉斯加大学的David Duffy所说的那样,如果你的那个物种(比方说,海獭)开始摄食你同事的那个物种(比方说贻贝),问题就产生了。更为合适的是,代之以从一开头就试图去调查那些框架如何互相嵌合,就象浮游生物外面套着鲱鱼外面套着鲑鱼外面套着狗熊。事实上,在食物链中各联系之间的关系正被证明也许是最重要的信息,这些息可以在威廉王子海湾的科学里收集到。

图片173.png

鸟瞰图

然而,真正做到洞察一切的机会很可能被浪费了。Duffy解释说,“可悲的是,人们正试图在事情发生7年之后才去察看原油泄漏的关系,本来应该有关于生态系统方法的更大的设想。”托管机构的Spies对此表示赞同:“我们很清楚,以逐个物种的方式来进行观察有它的局限性,我们曾认为,在刚发生原油泄漏的时候去了解杀死了什么东西是很适当的,但他是指出,“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些非常令人鼓舞的项目,它们超出了‘这一资源何时恢复?’的程度,达到了生态系统中所进行的基本过程的程度,”该托管机构正资助几项研究这些研究采用这种更广阔的角度去观看阿拉斯加湾中的海洋学趋势和食物网。这种观察方框每边长度达到几百公里。   

对于Duffy来说,他是观察鸟类的,正在评估所报道的有关三趾鸥和海鸥减少的情况。Duffy说:“我们不知道是否因为原油泄漏,还是原油泄漏与环境变化一起,还是仅仅因为环境变化,造成了鸟类的减少。我们有牺牲品,有武器,有在犯罪现场的鸟类,但我们不知道是否在此之前还发生了什么情况影响了鸟类的数量,而这场原油泄漏事故只是触发器。而且我们将永远无法知道。”

    Duffy和其他人拼凑起来的结论是,阿拉斯加湾和其中的威廉王子海湾似乎正在经历一场早于原油泄漏事件的变迁。研究人员已经难于搞清1989年在原油泄漏之前那个极其寒冷的冬季所具有的影响。1964年发生的9.2级地震使威廉王于海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破坏了那里的生态系统。把那里的居民社区都毁掉了,还有1982到1983年的厄尔尼诺效应(海洋中影响气候与洋流的周期性效应)。

    根据对该区域作鱼饵的鱼类的唯一一项长期研究,海狮、豹和许多海鸟所摄食的多脂肪浮游鱼类的数量在80年代初期发生了急剧下降。那里的海狮数量现在只有24年前的17 %。 1976年,虾的捕获量达到了1.19亿磅的峰值,到1982年则降到了1千万磅。美国国家海洋渔业局的Robert Otto指出,“当时有许多关于过量捕捉的尖锐批评。但是事实真相是,虾的下降状况在捕捉的区域和未捕捉的区域都存在。”

    虾是人们关注的中心,因为它支撑着一个大行业。但间题并役有到此为止,国家海洋渔业局的另一位工作人员Paul J. Anderson从80年代就开始用小目渔网采样捕捉作鱼饵的鱼类,如毛鳞鱼和蚀光鱼。这些所谓的副产鱼通常与虾一起入网,但一般都忽略不计,因为它们在鱼市上无足轻重。然而,它们是商品鱼的食物,值得象那些更加引人注目的捕食者一样得到关心。

      副产鱼最终变成了主产鱼。Anderson所看到的是,毛鳞鱼随着虾的减少而减少。而鳍鱼和绿鳄却增加了。与此同时,捕蟹业崩溃了,蛙鱼的数量上升了(结果价格降下来了)。Otto说,“发生在北太平洋的某些事情改变了整个生态结构。”

    Duffy指出,“我们有可能正处在一场往回变迁的中间,人们只是还不知道这一点,”他推测,鲑鱼可能很多,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鲑鱼周期。当渔场缺食饵时、鲑鱼的数量就下降,人们就批评政府工作人员无能,没有管理好。也许情况不好也不坏。也许鲑鱼正在做它们自己的事情。

    作鱼饵的鱼在数盘上的变化也可能是养鱼场所增长的结果,这些养鱼场每年让幼鱼在回来产卵之前的春季到威廉王子海湾和阿拉斯加湾去摄食。然而这些鱼是生态系统中的新增者(某种程度上的“外来户”),它们可能吞食了本该让野生鱼类和动物摄取的作鱼饵的鱼。或者这些作鱼饵的鱼的数量有可能与更大的趋势有关,好费尔班克市阿拉斯加大学的海洋学家Thomas G,Royer所观察到的那些趋势, Royer从1990年开始采取水样,他的结论是,海水温度每15到26年要发生2摄氏度的起伏,这种变迁能够强烈影响鱼类的分布。

    此外,他还收集到有关海水盐度以10到11年为周期的变迁。盐度差异有可能改变海水通过威廉王子海湾流动的方向,改变水体上层中可能获取的营养成份的数量,扰乱海洋中的食物链。 Royer评论道,“我坚持宣传我们对长期研究的需求。”他并补充说,虽然许多自然周期是如此长久,但那些资助者却对它们失去了兴趣,“对科学的资助正在急剧下降。那方面也同样有在一个巨大的起伏。”

    当一个研究得很少的生态系统突然获得大量的资金输入(并最终具有做深入研究的机会)时,必然有一个类似的起伏。在埃森石油公司瓦尔德兹号油轮泄漏事件之后,涌入威廉王子海湾的资金比任何其它事件之后涌人的资金都多,但是显然,无论在哪儿,只要发生诉讼与科学相交叉,就别指望存在一个开阔视野的框架。联邦政府管理灾害评估的法规最近被作了修正,以防止下一次巨大原油泄漏事故后出现另一场科研上的失败。新条款试图确保资料共享和消除重复研究。然而许多观察家怀疑,如果有几十亿美元的利害关系的话,这些修正是否能起作用。NOAA的David Kennedy评论道,“我对此毫无把握一旦出现了下一场原油大泄漏事故,每个人并不会奔赴自己的战斗岗位——‘我有我的科学,你有你的科学。’”

图片174.png

脆弱的平衡

    在科学的质量之外,还存在着公众对科学的看法。尽管NOAA已经证明,清除原油的做法弊多利少,但对清除原油的要求持续不减。阿拉斯加州切尼加土著人村对与原油泄漏有关的研究一直极为关心。住在威廉王子海湾埃文斯岛上的这个社区的许多居民很担心原油会持续停留在这个地方。

    Piper说,切尼加居民认为,原油正在产生一种生物学效应,他问道,“但是没有什么迹象显示原油产生了生物学效应。那么我们是否还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在并不存在问题的时候进行清除原油的工作呢?——但是科学并不是关键所在,而清除海滩上不雅观的原油才是关键所在。Piper解释说,“它更象一个修剪树枝弄脏邻里环境的问题。它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抱怨。”托管机构也因此将在1997年夏天动用190万美元去施加一些除油化合物,(该机构在拨款前实施了一项公众评议活动,)在那些除油化合物中至少有一种已知对潮间带生物是有毒性的。

      切尼加并不是孤立的。最终,它是一架电视机的框架,也是左右人们对受原油污染的动物的图像作出的反应的传媒导向框架,公众希望动物获救(其代价是每只海獭8万美元,每头鹰1万美元),即使挽救它们的努力会杀死它们也在所不惜。 Duffy指出,“科学家浪费了许多时间去说‘不要干’。您必须在景观与科学之间保持平衡。”

【王世德 译 胡天其 校】 

全部评论

你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