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摩多巨蜥_互动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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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摩多巨蜥

admin  发表于 2017年09月20日


在印度尼西亚群岛的几座小岛上,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蜥蜴称王称霸。在热带大草原高高的草丛中,一头鹿正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敏捷地择路而行。这是一头属于Cervus timorensis种的成年牡鹿,它的体重约有90公斤(约合200磅)。这种鹿非常熟悉这条路线,在搜寻食物时许多鹿时常利用它。这头鹿的家园在印度尼西亚的科摩多岛,它是将弗洛勒斯海同印度洋分隔开来的一连串海岛中的一个岛。大多数野生生物都感到,生存就是斗争,而对于科摩多岛阻及附近的几座海岛上的这种鹿来说自然环境更是血淋淋地分外险恶。这头鹿快要碰上一条巨蜥了。

如同任何一种被描绘成神兽般的动物那样,科摩多巨蜥也有多种称呼。作为巨蜥科(the Monitor lizard family)——Varandae(目前该科只剩下巨蜥属了)——家族的一员,科摩多巨蜥又被称为“科摩多monitor”。科摩多岛的居民又把它叫做“ora”。在科摩多岛以及灵卡海(Rinca)和弗洛勒斯海的一些海岛上,一些人又把它称为buaja darat(意为“陆生鳄鱼”),这一名称形容得很形象,但却不准确,因为巨蜥根本就不是鳄鱼。还有一些人把它叫做“biawak raksasa(意为“庞大的巨蜥”),这一称呼非常正确,因为它是巨蜥家族中体型最大的,同时这也是它作为地球上现存体型最大的一种蜥蜴的必然而合乎逻辑的结果。(新几内亚的一种学名为“Varanus safwdorii“,又称“Papua monitor”的巨蜥可能比最长的科摩多巨蜥还要长,然而,不管以哪一种合理的尺度评估标准来看,前者柔软的躯体和长长的尾巴都使之比不上体格结实而强有力的科摩多巨蜥。)科学界把它称为“Varanus komodcensis”。几乎人人又把它简称为“科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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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摩多巨蜥的生活方式

这头强健的雄性科摩多巨蜥约有25米(合8英尺)长,45千克重,它离那头牡鹿只有几米远。说到科摩多巨蜥,人们通常会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它能长到多大?经证实,最大的科摩多巨蜥达313米长,据称有166千克重,不过这一体重可能包含大量尚未消化的食物。最大的野生科摩多巨蜥的较为典型的体重为70千克左右,而人工圈养的则时常喂得过多。尽管科摩多巨蜥的奔跑速度在短时间内可达每小时几千米,但其捕食策略却是以偷袭和体力为基础。这条雄性科摩多巨蜥已在此处呆了几个小时,它所守候的是一头鹿、一头野猪、一只山羊,或者是任何体大而有营养的动物。

科摩多巨蜥的双眼能看见300米远的物体,因而视力在捕食上起着重要作用,尤其是其双眼更善于察觉运动的而不是静止的物体。科摩多巨蜥的视网膜仅含有视锥细胞,因而它们能够辨别颜色,而在微弱的光线下视力却很差。今天,高高的草丛使它看不清这头牡鹿。

只要这头牡鹿发出了足够大的声响,科摩多巨蜥就能听见,尽管最早报道其生存状态的科学论文曾说,科摩多巨蜥似乎没有听力。后来的研究表明,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尽管科摩多巨蜥的听力范围很有限,或许是在约400赫兹-2000赫兹之间(人类的听觉频率为20赫兹-20000赫兹。)之所以巨蜥的听力范围如此有限,是因为它们只有一块听骨——镫骨,它起着将鼓膜的振动传导给耳蜗——内耳中负责听觉的结构——的作用。除了这一块镫骨外,哺乳动物还有另外两块听骨,它们和镫骨一起工作,将声音放大,并准确地传导振动。此外,尽管巨蜥的耳蜗在蜥蜴中是最先进的,但它所含有的感受器细胞却比哺乳动物要少得多。这样一来,其结果便是它既感觉不到低沉的声音,也感觉不到高昂的啸叫。

尽管视觉和听觉对捕食都有帮助,但科摩多巨蜥仍然主要借助于嗅觉来探测食物。科摩多巨蜥用长长的、黄色分叉的舌头来从空气取样,然后两个舌尖缩回到上颚,在这里与犁鼻器取得联系。起着化学分析器作用的犁鼻器通过识别空气中的分子,来“嗅出”这头鹿。若是左侧舌尖上的分子浓度大于右侧舌尖,则使得科摩多巨蜥知道这头鹿在从左边靠近它。在风向恰当的情况下,这种方式以及一边走一边让头左右摇摆的爬行方式使得科摩多巨蜥能够察觉远在4千米外发出臭味的动物腐尸的存在及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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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捕食对象离自己只有约1米远时,科摩多巨蜥才会扑上前去科摩多巨蜥四足的迅速运动听起来就象是“装了消声器的机关枪一样,”沃尔特·奥芬堡(Auffenberg)——佛罗里达大学的—位爬虫学家——如此评价道。奥芬堡为我们提供的关于科摩多巨蜥的知识比其他任何—位研究人员都要多。从1969年起,他在野外生活了近一年的时间,此后,在1971年和1972年,他又返回来作了时间比第一次要短的野外研究。对于科摩多巨蜥攻击行为的大胆、血淋淋而坚定的本质,他是这样总结的:“如果科摩多巨蜥决定进行袭击,那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它这样做。”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它们的企图。而从世界范围来看,大多数捕食动物的袭击都是不成功的。由于在植被茂密的情况下很难对大体型捕食动物进行观察,使得一些定量记录多半成了估计。然而,下述事实还是能够说明问题的:奥芬堡对一条科摩多巨蜥连续跟踪了81天,结果其经核实的捕杀性袭击仅有两次,而未成功的袭击次数有多少则毫无证据。

由于在极其近的距离之内才暴露出自己,伏击这头鹿的这条巨蜥达到了目的。它首先攻击的是鹿的足部,从而使得鹿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而当所对付的猎物体型较小时,则巨蜥会直接袭击其颈部。它的基本方法其实很简单——先设法以暴力将猎物打倒在地,然后用利齿和脚爪把猎物撕成碎片。虽然强健的肌肉使得强有力的脚爪部分达到了目的,但科摩多巨蜥的牙齿才是其最危险的武器。科摩多巨蜥的牙齿大而弯曲,且呈锯齿状,能以铁犁破土般的效力撕开猎物的肉。

科摩多巨蜥牙齿的锯齿状间隙包含着其最后一餐(或是猎物新鲜的肉,或是动物的腐尸)的肉屑。这种富含蛋白质的食物残渣维持着大量细菌的生存,目前,曾是奥芬堡的学生的普特拉—萨斯特拉文(Putra Sastrawan)及其在巴厘的乌德亚纳大学(the Udayana University)的同事以及得克萨斯州埃尔帕索动物园的唐—吉勒斯皮(Don Gillespie)正在对这些细菌进行研究。他们已在科摩多巨蜥的唾液中发现了约50个不同的细菌菌株,其中至少有7个是高度脓毒性的。

若是这头鹿设法躲开了并在此处逃避了死亡,则其胜利和其本身的机会仍然也只能是短暂的。被科摩多巨蜥咬了的伤口所造成的感染或许会在一周之内使之毙命,然而,当初袭击它的那条巨蜥,或更有可能是其它的巨蜥,将会吃掉它。然而,一条科摩多巨蜥咬另一条巨蜥一口却并不会造成致命的后果。在与其同类的争斗中被咬伤的科摩多巨蜥似乎不会被这些在其它情况下是致命的细菌感染。目前,吉勒斯皮正在科摩多巨蜥的血液中寻找使之免遭被感染的鹿的恶运的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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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这鹿没能立即逃脱,科摩多巨蜥就会继续攻击,直到把它撕碎。一旦确信其猎物已无力逃避,则科摩多巨蜥就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此时,其猎物已伤势危重,并已进入休克状态。科摩多巨蜥会突然给予猎物致命一击——对猎物腹部的攻击。于是,这鹿迅速大出血而亡,而巨蜥则开始进餐了。

科摩多巨蜥颌部和喉部的肌肉使之能快得惊人的速度吞下大块大块的肉——奥芬堡曾经观察到,一条体重不超过50千克的雌巨蜥竟在17分钟内吃完了一头31千克重的野猪。几个活动的关节——如能使下颌张得非同寻常地大的内下颌关节(the intramandibular hinge)——有助于巨蜥囫囵吞食。而巨蜥的胃则很容易扩张,使得成年巨蜥一餐就能吃下高达其体重80%的食物,这极有可能解释为何会有一些夸张的说法宣称捕捉到了体重极重的科摩多巨蜥。

大体型哺乳类食肉动物(如狮子)往往会留下占其捕杀的猎物体重25%-30%的部分不吃,其中包括猎物的肠、皮、骨骼和蹄子。相比之下,科摩多巨蜥吃的效率则要高得多,所抛弃的部分仅占猎物体重的12%。它们不仅要吃掉猎物的骨头和蹄子,还要吃掉一块块又长又宽的皮子,此外,它们还要吃掉猎物的肠子,不过这只是在它们把肠子使劲挥舞而撤掉肠内容物之后。这种行为使得科摩多巨蜥不会在吃东西时把粪便也夹带着吃进去。由于大的科摩多巨蜥要吃年幼的同类,后者便时常在粪便中打滚,于是使自己身上带有一股粪便的臭味,这样块头比自己大的同类就会避而不吃。

在猎物的香味吸引下,更多的科摩多巨蜥会赶来分享。尽管雄性科摩多巨蜥的个头往往长得比雌性要大,但两性之间并没有明显的表示性别的形态上的差异。科摩多巨蜥的性征确实存在着一个微细的线索——蓉绒和遮盖着雄雌两性的外生殖器的泄殖腔之正前方鳞片的排列在两性之间存在着微小的差异。然而,鉴别科摩多巨蜥的性别仍然是研究人员的一大难题。不过,对于科摩多巨蜥本身来说,确定同类的性别似乎并不怎么困难。当一群科摩多巨蜥聚集在一具动物腐尸周围时,求偶的机会也就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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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摩多巨蜥的大多数交配活动发生在每年的5月至8月之间,在此期间占优势的雄巨蜥都会卷入追求雌巨蜥的仪式性战斗之中它们会以尾巴作支撑,以直立的姿势相互搏斗,并用前腿抓住对手,力求把对手摔倒在地。通常这种争斗都会见血,而败者或是逃离现场,或是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搏斗的胜利者会急速抽动着舌头在雌巨蜥的吻部乃至躯体上舔,从而开始其求偶活动。雌巨蜥的颞部和躯干与后腿之间的褶是其最爱舔的部位。对雌巨蜥的性刺激既有触觉上的,也有化学上的(通过皮肤腺体的分泌物)。进行交配之前,雄巨蜥必须使位于其尾巴根部泄殖腔内的一对半阴茎外翻,然后,雄巨蜥爬到与之交配的雌巨蜥背上,把两只半阴茎中的一只插入雌巨蜥的泄殖腔内,究竟插入哪一只半阴茎,则取决于雄巨蜥相对于雌巨蜥尾部的姿势。

交配之后雌巨蜥在九月份产卵,产卵时间的延迟可能有助于使新孵出的一窝幼巨蜥避开酷热的旱季月份。此外,未受精的卵可能还可以通过随后的一次交配而获得第二次受精的机会。雌巨蜥或是在挖在山坡上的凹坑中产卵,或是偷偷地把卵产在营冢鸟的巢中。这些象鸡一样大小的陆生鸟总爱用细枝混合着土做成可达1米高、3米阔的土堆。卵在孵化的过程中,雌鸟会伏在巢中,以保护未来的后代。然而,没有证据证明营冢鸟会对新孵出的幼科摩多巨蜥进行父母般的照料。

新孵出的幼巨蜥体重不到100克,平均长度也仅有40厘米。幼巨蜥的早年生活很危险,它们时常被捕食动物(其中包括同类)所食。而它们的食物则多种多样其中有昆虫、小蜥蜴、蛇和鸟类。只要幼巨蜥能活到5岁,则其体重可达25千克,体长可达2米。此时,它们转而以体型较大的猎物为食,如啮齿类、猴子、山羊和野猪,以及它们最爱吃的食物——鹿。科摩多巨蜥的整个一生都在缓慢地生长,这种动物能活到30岁以上。最大的科摩多巨蜥可长达3米,骨头、牙齿、肌肉重达70千克,它们在一个个小岛上称王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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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摩多巨蜥的过去

作为爬行纲的成员,科摩多巨蜥确实和恐龙有亲缘关系,但人们有时认为,它们并不是恐龙的后裔。相反,科摩多巨蜥和恐龙有一个共同的祖先。科摩多巨蜥和恐龙都属于双弓类亚纲,其特征是颅骨的颓部有两个开口。双弓类亚纲最早的化石年代可追溯到距今约3亿年的晚石炭纪。

从上述早期代表中,产生出了两个不同的谱系。其中一个是包括恐龙在内的初龙亚纲(Archosauria)。相反,巨蜥的祖先则是在约25亿年以前,在古生代末期由原始的鳞蜥蜴亚纲衍生出来的。一些恐龙逐渐形成了直立的姿势,而巨蜥谱系则保留了爬行的姿势,并产生出了强有力的行走前肢。在白垩纪期间,从距今1亿年起,与当今的巨蜥有亲缘关系的物种在中亚出现了。其中一些属于大体型的海生蜥蜴类,约6500万年以前,它们和恐龙一起消失了。其它一些则属于陆生动物,其体长可达3米,它们以体型较小的动物为食,并且或许还要袭击恐龙的巢。大约5000万年以前上述物种扩散到整个欧洲、南亚乃至北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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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形态学的数据,波恩自然史博物馆的沃尔夫冈·博姆(Bohme)大大增进了我们对巨蜥属的兴起和进化的认识。西澳大利亚博物馆(the Western Australian Museum,简称WAM)的丹尼斯·金以及彼得·佛斯托克(Baverstock)及其在南克罗斯大学的同事正通过比较巨蜥和相关谱系的DNA序列及染色体结构继续深入研究巨蜥属的进化史: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巨蜥属在距今4000万年至2500万年之间起源于亚洲地区。

大约1500万年以前,由于澳大利亚陆块和东南亚相撞巨蜥到达了澳大利亚许多小体型的巨蜥种(称为“小巨蜥”)迅速移居到澳大利亚,从而弥漫到多个小生境。200多万年以后,第二个谱系分化出来,并扩散到整个澳大利亚和印度尼西亚群岛,当时后者与前者的距离比今天要近得多,因为该地区的大部分大陆架均高于海平面。科摩多巨蜥(V. Komodoensis)是该谱系的成员,已在约400万年以前从其分化出来了。

印尼—澳大利亚地区的巨蜥利用了该地区独特的动物区系环境,岛屿的资源比大陆块要贫乏得多。由于爬行纲捕食动物维持生存的总能量需求比哺乳动物要低得多,在上述环境下,爬行纲动物在竞争顶级捕食动物的地位时就占据了优势。

在这样一种环境下,爬行动物还可以使体型演变得很大,这样就有了捕食上的一个优势。一种称为“Megalania prisca”的巨蜥(已灭绝了约25000年)的体长可能曾达6米,体重则达600千克。其灭绝时间很晚意昧着,这种巨兽可能遭遇了人类,科摩多巨蜥则采取了较为适中的大体型。科摩多巨蜥目前生存区域很有限——就任何一种大体型捕食动物而言都是最狭小的——其原因是争论和研究的主题。各个研究人员都认为,科摩多巨蜥的祖先可能选择了其它路线才到达目前的栖息地——科摩多岛、弗洛勒斯岛灵卡岛、吉利莫唐岛(Gili Motang)和吉利达撤米岛(Gili Das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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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摩多岛的古地理学历程与其邻岛不同。根据过去8万年世界范围的海平面变化情况以及研究区域的深海测深数据,可以推定,近在1万年以前,弗洛勒斯岛和灵卡岛还是连接在一起的。吉利莫唐岛,有好几次是和它们组合成的陆块连接为一体的。科摩多岛虽早已分离出来,但似乎在约2万年以前的最后一次冰河极限时期,又与其东面邻岛连接起来了。这种连接在一起的局面可能持续了4千年。(上述情况是笔者根据最后一次更新世冰川作用期间约130米的海平面变化的影响再加上现有的该地区深海测深数据,计算出来的。)

诱人的化石证据支持下述观点——如今的科摩多巨蜥是曾经分布得更广,曾远至弗洛勒斯岛以东的帝汶岛的古巨蜥家族的残余。在帝汶岛和弗洛勒斯岛发现了肩高约1.5米,现已灭绝的矮小象——剑齿象——的两种相同类型的化石,它意味着,在更新世期间这两个岛曾经靠得很近,足以供动物迁徙。

由于海岛的资源有限,使得剑齿象不得不朝矮小化的方向演进,因为体型较小的动物食物需求量也小而会受到自然选择的偏爱。相反,如今的科摩多巨蜥则有可能是由体型不太庞大的祖先演进而成的:体型相对较小的象作为猎物的可获性可能成了倾向于大型化的自然选择的动力,其结果便形成了体长达3米的现代科摩多巨蜥,(大体型的爬行动物其食物需求量仍比体型相仿的哺乳动物小得多。)奥芬堡提出,科摩多巨蜥可能曾经“是一种高度专一化的矮小剑齿象捕食者”。尽管现代人类于过去4万年里到来之前,这里可能也有类似于现代的鹿和野猪的猎物物种。

要进一步重构科摩多巨蜥的进化史,就必须更为广泛而全面地找到化石,就必须准确确定栖有现存巨蜥种群的岛屿的年代。金和贝佛斯托克的工作以及古地理学数据和基因组分析的结合,应能进一步揭示巨蜥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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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发现了巨蜥

西方世界一直对科摩多巨蜥一无所知,直到1910年,荷兰殖民局的范科摩多巨蜥的前逢斯坦因·范亨斯布鲁克上尉(Lieutenant van Steynvan Hensbroek)才听到了关于“陆生鳄鱼”的当地传说。一支荷兰采珠船队的船员也给他讲了关于6米甚至7米长的动物的故事。范亨斯布鲁克最终发现并捕杀了一条体长更为实际(达2.1米)的科摩多巨蜥,并把一张巨蜥的照片和它的皮交给了爪哇茂物动物学博物馆暨植物园的主任彼得·A·欧文斯(Ouwens)。

欧文斯招收了一名巨蜥捕捉者,这位捕捉者捕杀了两条科摩多巨蜥(据推测,其中一条有3.1米长,另一条有2.35米长),并捕捉到2条幼巨蜥(每一条的体长都刚好在一米以内)。在观察上述巨蜥样品时,欧文斯意识到,所谓的科摩多陆生鳄鱼事实上就是巨蜥。在1912年的一篇论文中,欧文斯将科摩多巨蜥介绍给把世界的其余部分,他直率地写道,范亨斯布鲁克“得到的消息……[说],在科摩多岛上有一个异常之大的巨蜥种。”在论文的结束语中,欧文斯提出,将这种动物命名为“V. komodoen”。

在认识到科摩多巨蜥稀有珍贵且壮观的情况下,当地的统治者和荷兰殖民政府早在1915年就制定和实行了保护计划。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柏林动物学博物馆的一支考察队在世界范围内激起了对科摩多巨蜥的兴趣。1926年,美国自然史博物馆的W·道格拉斯·伯登(Burden)以精良的装备对科摩多岛作了一番考察,共捕获27条巨蜥,并根据对约70条巨蜥的检查结果描述了巨蜥的解剖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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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摩多巨蜥的前途

虽然继伯登的考察队之后,来科摩多的考察队不下于15支,但野外研究做得最全面的仍要数奥芬堡——他对从巨蜥的行为和饮食,到巨蜥的种群统计和巨蜥栖息地的植物特征等各个方面,都作了考察和研究。奥芬堡得出的结论是,事实上,科摩多巨蜥很稀有。最近的估计结果是,在科摩多岛国家公园的边界内,总共生存着不到3500条巨蜥,该公园包括科摩多群岛(有1700条巨蜥)、灵卡岛(有1300条)、吉利莫唐岛(100条)和帕达尔岛(从本世纪70年代末起,未发现一条),以及其它约30座小岛。对吉利达撒米岛的科摩多巨蜥种群调查至今连一次都没有完成。此外,在弗洛勒斯岛各地,可能还生存着约200条科摩多巨蜥。如今,据“世界自然资源保护联合会”(the World Conservation Unlon,简称“WCU”)正式认定,科摩多巨蜥为“脆弱易受损”(vulnerable)物种。此外,科摩多巨蜥还受到“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the Conversation on International Trade in Endangered Species of wild Fauna and Flora)的保护。

过去20年来,由于其在国家公园和弗洛勒斯岛的部分区域受到生存威胁,科摩多巨蜥面临着重大挑战。巨蜥从帕达尔岛消失或许是由于其主要猎物鹿被偷猎引起的。警察很难在这一崎岖不平且有时不能进入的巨蜥栖息地执法;1997年,就在我完成了对该岛的种群调查两天之后,就有10头鹿被偷猎。尽管如此,但帕达尔岛偷猎活动减少的总趋势已使得政府官员开始讨论将巨蜥重新引入该岛的计划。

帕达尔岛的面积只有约20平方千米,岛上所能供养的鹿不超过600头,这样科摩多巨蜥的数量也就受到了限制。因此,对于一个新的、小规模的科摩多巨蜥种群,反近亲繁殖的保障——基因多样性——就是非常需要的了。

为了帮助执行上述计划,1994年,我开始对余下的科摩多巨蜥种群进行遗传研究,以确定现有种群内和种群间的遗传相似度。目前,我正在分析1994年和1997年采集的117条巨蜥血样的DNA数据(参见本文框内短文)。所得结果最终应能帮助有关当局根据基因多样性,为补充帕达尔岛的巨蜥而选择最适宜的源种群。此外,选择作源种群的巨蜥时,还要考虑性比率和年龄结构等因素。

弗洛勒斯岛的科摩多巨蜥眼下正面临着猎物被人类捕尽和生境被人类侵占的双重威胁。外来移民乱砍乱伐和焚毁季雨林,而科摩多巨蜥则是首先消失的物种之一。1997年,我在国家公园内外进行了一项生物遥测研究,以考察人类干扰程度不同的各区域成年巨蜥的运动和栖息范围。这样,连续多年收集的一批数据就能明确的显示出人类的干扰是迫使科摩多巨蜥迁往异地,还是导致其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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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进行了一项长期研究,目的在于获取有关整个弗洛勒斯地区科摩多巨蜥种群分布状况和所受威胁程度的信息。这项研究要依靠捕蜥笼,其设置地点的选择以巨蜥的栖息地和当地人的目击报告为基础。在过去20年里,生境丧失以使得科摩多巨蜥从弗洛勒斯岛西北海岸150千米长的地带消失。此外,弗洛勒斯岛北部海岸和西部海岸的巨蜥种群也受到了人类的乱砍滥伐和对鹿的偷猎的直接和间接的威胁。

科摩多巨蜥的命运与当地其他许多动植物物种的命运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保护巨蜥的措施必须考虑到其天然生境的整体性。例如,尽管弗洛勒斯岛的中部地带不适宜巨蜥生存,但该岛的南部和东部地区却可以容纳研究人员至今尚不了解的分散种群,它们可以成为整个生态系统的“保护伞”。魅力超凡的科摩多巨蜥目前一年之内已吸引了约18000名游客到该地观光,而含有科摩多巨蜥的片片森林则可以生态旅游为基础,成为整个生境经济上可行的保护计划的基石。

此外,我还想改变目前的自然资源利用模式,以可持续的土地利用模式来拯救尚存的科摩多巨蜥种群。目前,当地官员已表现出对此项计划的兴趣。例如,“一砍二烧”的农业可以由栽植新的植物物种取代,它们不需要通过清除林冠就可使土地用于经济目的。一种方法其实也简单,只需要教一教当地人如何制砖和砌砖,就可以拯救目前为修建房屋而被砍伐的硬材。

今天,在地球上一个狭小的角落里,还生存者世界上仅有的几千条科摩多巨蜥,它们的命运或许眼下正掌握在人类手中,如同许许多多的野生生物保护问题一样,政策决策涉及到许许多多的美学问题,以及科技和经济问题。我们可以决定建立一个千篇一律到了荒谬地步的单一世界,我们还可以决定维持一个有神秘事物残存的世界,正是这神秘事物曾经使得中世纪的制图员在地图上给尚未探测的地区标上令人振奋的警告:“当心!这里有飞蜥!”

【张牛 译 冉隆华 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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