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私人投资的蒙特雷湾水族馆研究所能使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专家更好地从事基础研究，只要Marcia K. McNutt喜欢他们的想法。

“快！小心一点儿，因为现在是低潮。”这天，我们跳上“Point Lobos”号船，而Marcia Kemper McNutt——一位效率极高的奇人——则显然放松了下来。这条旧船大小像一艘拖船，原是为海上石油钻井平台服务的，后来转用于蒙特雷湾峡谷的科研工作。“嗨！Knutt，今天过得怎么样?”她向一艘遥控潜水装置的导航员大声招呼道。她似乎不仅知道为她工作的200多位工程技术人员、科学家和操作人员中每个人的名字，还知道他们各自的生活情况。

4年以前，当McNutt辞去麻省理工学院享有资助的教授职务时，不少人为之大吃一惊，这不仅是因为，作为最受器重的人，她大有希望在一年之内升任系主任，还因为她拥有一个与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一个受人敬重颇负盛名的海洋研究机构——有关联的关键职位。然而，她还是到蒙特雷湾水族馆研究所 ( MBARI )当了所长。该研究所是一个相对死气沉沉的机构，往南20英里还有一个与之同名且真正为游客所喜爱的水族馆使之黯然失色。

按照McNutt的逻辑，要在过去麻省理工学院系主任职位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不可能的。她说，MBARI 要在世界上产生巨大影响，却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今，作为MBARI 所长，这位现年49岁、从小在明尼阿波利斯长大的女士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世界上最有影响的海洋科学家之一。

于McNutt来说，作出打破常规、不落俗套的选择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当年，她选择的就是科罗拉多学院，尽管她从“学习研究能力测验”获得的800分满分足以使她进入几乎任何一所名校。她在该校的顾问劝她不要选择物理学，认为物理学不适合女性。McNutt的回答是——换顾问！13年以后，她以“全优”的成绩从该校毕业，并获得了物理学学位，以后，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她从《科学美国人》杂志读了John F．Dewey论板块构造的文章。“这篇文章太棒了，太好懂了!”她一边回忆自已对当时还相当新的这一学说的看法，  一边这样说道。“它绝对是正确的。”接着，她从加利福尼亚州拉霍亚的斯克里普斯海洋学研究所获得了地球科学博士学位。她开始到海上去旅行，有时是去研究洋中海脊，板块在那里会合并形成新的洋底壳。

科学考察船上的舱位供不应求，因此研究人员必须用技艺来证明自己占用舱位是合理的。“我于是出去当了一名爆破手。”她这样说道。和美国海军的海陆空部队一起呆了一个夏天之后，McNutt学会了使用爆破器材、捆导火索以及准确调节起爆时间，以便借助干净利落的爆破声波测绘出海洋地质图。“我喜欢出海，”她说。“出海时，人与人之间情谊浓厚。所有人都专注于同一个使命。”在船上，她认识后来成为她的丈夫的船长，她当时是海洋事务首席科学家。McNutt设法继续进行地球物理学研究——5月份，她加入了一家研究所的科研考察船，以便对热点问题进行研究。然而，她的太部分时间仍用在MBARI的工作上。

这家研究所是David Packard脑力劳动的产物。这位亿万富翁既是一位工程技术专家，又是惠普公司的共同创建人。他在晚年对海洋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这部分应归因于他从事海洋科学研究的女儿们。作为私营部门对政府一手控制的海洋研究的补充，Packard在1987年创办 了MBARI。他认为，工程技术人员和一流科学家并肩工作，可以开创深海研究的新局面。

David和Lucile Packard基金会每年向MBARI 投入约4000万美元。假如McNutt喜欢该所研究人员的想法，他们就不会受到教学任务或联邦政府拨款申请程序的拖累，因而行动迅速。 此外，他们还可以开展长期性的技术密集型风险项目，而在同行评议制度下，这类项目很可能会被取消。McNutt解释道，有这样一个例子：从蒙特雷湾对全球温度变化进行的历时l2年的监测最终得到了报偿，那时“我们从数据中可以看到一种趁势”，表明在蒙特雷湾幅度较小的温度上升便会导致该海湾藻类生物产率异乎寻常地大幅下降。

与其它一些研究所不同的是，MBARI独立安排其日益壮大的科学考察船队。（其它一些研究所由于得了联邦基金的资助， 就只好在同时又为国家的海洋科学家安排其科考船队。）这种自主权使得McNutt的职位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她的权力比一般研究所所长的要大得多，她的前任华盛顿大学的G．Ross Heath说。Packard在1996年去世，此后不久，McNutt出任所长。虽然Packard靠MBARI至今仍受人敬重，但他的存在当初却使得其他一些人在行事时往往担忧事后遭到批评指责。

McNutt接手时，正值该所的新大楼、两艘科研考察船、 两台遥控潜水装置及信息获取和编目系统可以或即将可以使用。“我们当时对建设一个新的研究所所需时间估计不足，”Julie Packard这样说道，她继其父之后出任MBARI董事会主席。她说，只有所有装备都运行良好的现在，科学上的利益才有所获，这从著名科技期刊上作者署名单位为MBARI增多可以得到证明。

是McNutt理顺了MBARI上上下下各色人等之间的关系，并使他们尽可能地发挥出了自己的才干。她上任之初采取的行动之一，就是把一些工程技术人员转移到了人人渴望的临海的办公室内，那里曾经是科学家们的“专属区”（她自己的办公室则十分简朴，能看见港口对过的一对大烟囱。）MBARI的工程技术人员把科学家们带入了愈来愈深的海域。该研究所的第一台遥控潜水装置是由一台石油工业用的机器改造而成的，其下潜深度不到2 千米； 而该所的第二台遥探潜水装置则采用了该所自己的不少发明，下潜深度提高到了4千米。McNutt自豪地让我看该所自己的黄色潜水装置，该装置现还呆在车间里，不久以后它将在4.5千米的水下不系绳潜航，并将由该研究所的第3艘科研考察船“西风”号送下水。

海洋的许多重要现象至今仍有多半未得到观察研究：浮游生物激增、火山爆发、板块在地震过程中滑移、鱼类产卵。McNutt说，“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捕捉到这类正在发生的现象的机会很小。”最终，潜水机器人有可能解决这一问题。简言之，这是一场竞赛，通过它，我们要弄清能否用这些工具来解决诸如全球变暖、能源生产以及渔业的可持续发展之类的紧迫的海洋方面的问题。

在各不同行业都在试图开发或者保护海洋的情况下，McNutt不抱成见，并学着用处理家务问题的方法缓和争执。“不知有多少次，我的一对双胞胎孩子相互争辩不休。两人都绝对相信自己是有理的。如果你对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位说她错了，她们就会对你群起而攻，使你不得不闭嘴。”因此，McNutt力图使这两个15岁的孩子认识了解别人的见解和价值。

最近，当McNutt出任总统海洋考察委员会主席一职时，这种策略显然起了作用。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保该委员会高效运转。她说“我们不希望看到无真才实学的人围桌向坐，占着茅房不拉屎。”该委员会中的著名科学家和教育学家一致要求实施一项历时10年、耗资7.5亿美元的计划，以调查和研究“专属经济区”（从美国所有海岸向外延伸200海里的区域）、大陆边缘、北极地区和其它地区。

由于地球上大约95％的海洋尚未得到认识和探索，看来McNutt今后还前很多工作要做。 她打算在研究所内再增加60个永久性职位，并引入更多学科的客座科学家和实习生，从而使MBARI与研究团体的联系更加广泛，她希望讲究所的工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张牛／译 徐彬／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