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恐龙化石的发现有多重要？

我的朋友乔治最近庆祝了他的第二个生日，不久以前他向我展示了他的一些词汇。“Tee-wex”他说道并大吼一声“Tie-say-watops”他说，又吼了一声。“Apatosaw-us”他吼了第三声。今天的孩子会说拉丁语是件引人瞩目的事情，但是更令人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仅能说的几个拉丁字都是恐龙的名称。迄今我还得听到乔治或别的孩子说“Hallucigenia”、“Ambulocetus”或“Acanthostega”。尽管这三个词也像任何velociraptor那样值得注意。

恐龙能如此有力地控制公众意识，致使人们很容易忘记人类意识到有恐龙的存在并不是很长的时间。今天一个两岁的男孩能够哇啦哇啦地吐出三种恐龙的名称，但是在1824年，只有一种恐龙尚待命名，即period。甚至直到1842年才出现了“恐龙(dinosaur)”一词那些混乱的早期岁月描述了科学史上一个最迷人的故事。当时人们正为发现大得离奇的爬行动物而感到困惑。

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外貌太奇怪了。在英格兰南部海滨，一位没受过教育的贫穷海滨流浪者，Mary Anning花了30年时间挖掘出巨型海生爬行动物和翼龙。Gideon Mantell——鞋匹的儿子、医生，发现了第一块恐龙化石。他认为恐龙会使他富有，但它们最终夺去了他的生命。牛津大学地质学家William Buckland试图把已绝种的大型爬行动物与《圣经》中的《创世纪》联系起来。他有许多怪癖，其中包括在他大学的房间里饲养鬣狗和豺的强烈嗜好。为公众出一本关于这些早期古生物学家的书的时机已成熟了，而现在我们所拥有的不只是一本而是两本。

《The Dragon Seekers》是一部有关职业古生物学家的作品(作者Chirstopher McGowan是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资深馆长，并任教于多伦多大学)。这本书因此满是关系到一个化石搜寻者的历史细节：早期化石学家从峭壁上取出骨头的常用方法，为新物种命名时的争论，以及博物馆的人员配备。此书简洁，读起来令人愉快，但是为了纯粹的敏事乐趣我不得不推荐Deborah Cadbury的《Terrible Lizard》。作为BBC电视制片人，Cadbury把原本是连串的轶事改编成了令人激动的剧本。她成功的很大成分都缘于她研究的深度。她已搜索了存档的日记、信件和报纸，并能用故事中的人物的语言来讲述她的故事。

对Cadbury来说，Gideon Mantell是恐龙搜索早期时代的悲剧。英雄在一次又一次地搜寻到恐龙化石后，Mantell逐步积累了当时世界上最好的一批私人化石收藏物即使在只有少许恐龙遗骨碎片时，Mantell就知道他已经发现了巨大爬行动物的遗骸。当他那个时代的权威科学家告诉他，他只找到了一些鱼牙齿和犀牛角时他并未打退堂鼓。

但是，Mantell对于化石的痴迷最终使他破产并疏远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也就在他开始赢得科学界尊重的时候，却遇到了无情的Richard Owen爵士。Owen不懂得如何采掘化石，但他却知道怎样窃取一个又一个的学术权利。他设法使自己一生成为英国的权威，无论在生前还是逝后。

1838年，是Owen，而不是Mantell被英国科学促进协会指定去调查英国的已绝迹的大型爬行动物。Owen在报告中把这些爬行动物命名为“恐龙”，而仅仅很轻蔑地提到了Mantell。恐龙成为Owen的巨大资本，使他在名望财富方面达到了顶点。其间，Mantell却黯然失色，他的化石也散失了，被人们遗忘了。

Owen把恐龙作为反对进化论的一个理由，他认为如果生物随时间的推移而发展，那么已绝迹的恐龙比现在的爬行动物给人的印象更加深刻就毫无意义了。他认为在整个地质年代里，生物根据某种规律在发展进化，但是无任何人(似乎甚至包括他本人)真正理解他的思想。

后来，达尔文以他那涉及所有生物(其中包括恐龙)的简练有力的理论，出乎意料地驳斥了Owen。Owen最终变得无足轻重了。他为“水晶宫”展览会而建造的恐龙雕塑现在已支离破碎，杂草丛生。

对于这两本书，我感到极不满意，主要是它们都无意地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但它们都未作出回答：恐龙的发现毫无疑问是令人着迷的，但是最终它是否很重要呢？我无法确定。19世纪古生物学家的伟大成就之一就是他们把化石作为译解地球地质记录的有力工具，但是恐龙只是他们使用过的众多动物化石中的一组。肯定地说Darwin是从化石那里而不是恐龙那里得到灵感，相反地是他从南美洲挖掘出的巨型地面树獭和其他已绝迹的哺乳动物使他去思考现在的生物与过去的生物之间的联系。而在《物种起源》一书中，没有出现“恐龙”一词。

20世纪40年代，George Gaylord Simpson揭示变异和自然选择是解释化石记录变化的原因从而使古生物学得到了新生。但他使用马和其他的哺乳动物作为证据，而不是恐龙。从那时起，古生物学家就在进化论研究的一潭死水中掀起了高潮，断续性平衡，大量生物灭绝的因果现象，在物种起源中的板块构造地质作用，以及食肉动物和被捕食的动物之间的共同进化的军备竞赛——所有这一切，都是化石表明了生物的进化是如何进行的。这些化石属于恐龙类的情况是极其罕见的。相反地，这些动物的化石是蜗牛、浮游物池塘浮渣和其他一般性的动物。恐龙的化石美丽而壮观。但是与其他动物相比，它们的化石也很难找到。一千块螃蟹化石比一只霸王龙更能说明生物是如何进化的。

只有过去几代古生物学家才真正开始在对生物进化的边缘研究中运用到恐龙。恐龙古生物学家属于首批使用最新的分类法(遗传分类学)的科学家，因此他们已能探索研究出从恐龙到鸟的逐渐进化情况。恐龙正逐渐成为信息的重要来源：即通过它可以了解到大陆断裂如何影响进化；胚胎生长所遵循的规律，如何塑造新的骨骼以及如何能引起大量物种灭绝。《The Dragon Seekers》一书的副标题声称对恐龙的研究为达尔文铺平了道路，然而反过来说可能更接近于真理。

【李琳／译 冉隆华／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