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美国正在花费数十亿美元来净化核子武器综合企业。在污染最严重的基地之一，没有人知道这项工程将耗费好多钱，将花多长时间，或者将做得怎样好。

在未来的75年间，美国政府将承担华盛顿东南部的一片广阔的沙漠中被称为世界历史上最大的民用工程项目。当该项目结束时，在费用远远超过500亿美元的情况下，将会有占地广阔的火箭发射中心，或者一连串的先进的发电厂，或者其它鼓舞人心的纪念性项目。将会有的，大部份是放射性废料，其数量有几百万吨，包括被污染的土壤到整座核反应堆。在一大片台地上，一切都将被埋藏在许许多多的填埋地中，或者储藏在一群不可名状的建筑物内。它将会留在那里达数千年之久。

这就是能源部的汉福德基地，美国原来生产钚的综合企业，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用在日本长崎上空爆炸的原子弹的钚就源出于此。自军事上与技术上光荣的那些早期的日子以来，1450平方公里的汉福德基地已慢慢发展成为梦魇似的大堆正在衰败的与被污染的设施，各个设施每年耗费几千万美元只是为了保持稳定或安全。

在1989年，美国能源部开始撤消与净化汉福德基地。根据最近的统计，大约有14300个台同工与550个能源部的雇员在为这个综合企业工作，并且估计有1400个不同的地方，在那里环境保护工作已经开始或者需要进行。在其中的几百个场地上，已经有意倾倒了液态的或固态的核废料：从1944年起，美国能源部及其前驱认为已经有13亿立方米液态废料与被污染的流出物被倾倒进汉幅德的土壤中。

过去7年来，美国能源部已经耗费了75亿美元来净化汉福德。它预计未来的40年中，每年至少要在汉福德花费10亿美元。净化工作吸引了广泛的注意，不只是因为它涉及的钱的总额。“这确实是崭新的——不仅对工业界，而且对人类，”在华盛州里奇兰的Battelle太平洋西北部国家实验室的环境与能源科学部的计划主任RoyE.Gephart说，“当我们去净化这座场地时，将有困难的政治上的，社会上的与技术上的协调问题。”

在确定清除工作进行得怎样好的努力中，《科学美国人》研究了几十种最新的报告与其它文献（其巾一些还没有正式发表），并且和汉福德的净化工人、行政管理人员与科学家们，以及能源部的重要官员，与华盛顿特区的其他人员进行了几十次访谈。从这项研究中得到的图像不是令人鼓舞的。除了污染的土壤与水之外，数十个可能的灾难竞相引起注意，它包括：

·在177个巨大的高水平核废料的地下储藏罐中，有一些已经泄露，或者正在产生热或者易燃气体；

·至少有十来吨危险的钚，其中的一些在土壤中，或者是未包装好的；

·5个巨大的深受污染的建筑物，钚就是在那里从辐照过的核燃料中提取的；

·在盆地中的2100吨辐照过的燃料，它在地震时就会成为致命的，有辐射性的垃圾箱。

并非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实际上关于汉福德计划的每一方面的问题都已经提出来了。他们关心这项工作是否正在被合适地与有效地进行，净化合同在怎样地被编写，以及一个意外事故引起一场放射性灾难的可能性。过去7年的最重大的成就也许是使具有利益冲突的各方——主要是州，能源部与环境护署——开始一起安排。不幸的是，仅有的几项研究发现，对合同的坚持妨碍了计划的制订与轻重缓急的决定。

“我们致力于净化工作已有6年了，但是我们仍然没有走出开始的阶段，”一个在汉福德工作了20年的科学家说。“没有任何计划——用于储槽的净化，地下水的改善或其它任何东西——继续了大约两年以上。我们没有坚持一项长远的计划也没有对长得足以取得任何进展的计划进行投资。”

 冷战剩余物

大得如像汉福德这样的工程，只在下一世纪能源部要关闭其巨大的核武器企业之大部分的计划中占大约五分之一，需要或花费几十年的时间。净化费用的概算值从2千3百亿到5千亿美元以上——远远超过它用3千7百亿美元（以现在的美元计算），来研究与建造数万件在美国装配的武器，与爆炸1000个左右已测试的武器。政府官员预计要花费整整70%的钱在包括汉福德在内的仅仅5个能源部基地上。

时间与费用概算值不够精确，部份是由于对于到了正式被宣布为已经恢复正常的遥远而又可能是空想的那一天，以前的武器场地将需要怎样才算是“清洁的”未达成共识。“不可能有在传统的意义上如像你清扫厨房地板或者居住区危险的化学制品场地一样的净化，”能源部的环境管理办公室战略规划与分析主任，JamesD.Werner指出。“我们正在处理的东西直到它衰变以前不可能自己跑掉。你可以包装它，固结它，稳定它，并移动它，但是你不能使它消失。”

欲了解这样巨大的困境是怎样产生的与为什么产生的，需要一点历史知识。从曼哈顿工程开始，美国组建了一个制造核武器的巨大的行业。该行业主要就是致力于制造钚，它是核武器的基本成分，也是美国的冷战货币。这种金属来自铀，它在爱达荷州、肯塔基州、俄亥俄州与田纳西州的综合企业中被加工或制作成核燃料。

在华盛顿州靠近汉福德的与南卡罗来纳州艾肯的基地上，铀被照射与化学处理以产生钚；在科罗拉多州的落基弗兰兹钚被加工成原子弹组件。这些部件与其它的数百个部件在得克萨斯州潘汉德尔市称为潘太克斯的一个工厂里被组装成为完整的武器。

在这些基地冷战时代的客观因素强调要把生产置于所有其它的东西之上。从20世纪40年代的原子能委员会起，管理这些武器综合企业的机构都不关心环境会恶化。（似乎国会也没有对它给予较多的注意。）能源部及其前驱从来不向外部管理者作出解释，并且现在知道它们还对综合企业内的运行和状况封锁消息或说谎。

当联邦法院所做的一系列起里程碑作用的裁决确定州与联邦的环境法规可应用于能源部的活动时，在20世纪80年中期开始了转折。（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涉及如像铀与钚这样的核材料的地方，能源部继续执行自己的规章。）在80年代后期，报纸上发表的调查报告开始提供在一些综合企业中污染程度的第一批线索，从而增加了对该部的压力，要求它基本上改变与环境和安全有关的活动。

对于能源部来说，要成为一个接受外界管理的实体是困难的，有时是伤筋动骨的。在丹佛附近能源部承包商加工钚的RockyFlats综合企业，秘密破坏环境法的主张与危险地恶化环境条件，引起了联邦政府在1989年进行了一次大检查，并且随即对工厂的主要承包商Rockwell国际公司提起诉讼。在一次抗辨的讨价还价中，Rockwell公司付了1850万美元，才停止了诉讼。

差不多就在诺基弗兰茨事件时，美国能源部不可避免地建立了环境管理办公室（它是在现有的废物管理办公室上扩大的）。今年，环境管理办公室将收到能源部的163亿美元的总预算中的60.26亿美元（34亿仍将用于武器研究）。比较起来，环境保护局（EPA）的整个1996年的预算（由于联邦预算进入僵局，至发稿时为止，尚未定案）很可能是57亿美元。实际上，能源部正在被痛苦地转变为巨大的环境机构，它迄今对它的核心使命只显示出很小的能力。

仅仅在最近，作为能源部长Hazel R O’Leary使能源部比它的过去与现在更开放的倡议的一部份，该部开始揭示它违反法律的程度。能源部及其承包商产生了数十万立方米的高度放射性与危险的废物和数十亿立方米放射性较少的流出物。能源部现在承认，极大数量的液体与固体被简单地注入或倾倒进土地中。大多数废物含有放射性污染物与化学污染物。

在有意释放的一些地方，科学家们试图估计地下水上的土壤能够吸收多少污染物质；然后操作人员也许会将排出物的限制到那个数量的10%。根据大多数大型的能源部综合企业的地下水问题来推测，这种技术用得很少或者贯彻得不充分。在最近几年里，一系列的液体-流出物处理工厂已开始运行，在排出物进入地下以前将其净化。

也有事故性排放废物的情况。几乎都可归因于不小心：高浓度的放射性废物有时从老化的储罐渗漏到土壤中，就像来自古有用过的核燃料或其它物质的盆中的被污染的水那样。数百万居里的可能有害的放射性物质，有时被有意释放到汉福德上空或附近的河水中。

一些危害是永久性的：净化技术不是不存在，就是绝不能使污染水平降低。例如在汉福德，含有氚、硝酸盐与其它污染物的一股地下水至少占据了250平方公里的面积，并且正在淋溶到哥伦比亚河中，而哥伦比亚河有82公里流经汉福德。从河水中分离氢的放射性同位素氚实际上是不可能的。被污染的这一股水只是该场地下数十股中的一股。

能源部估计，整个武器综合企业，数十亿立方米的土壤，地下水与地表水都被污染了。美国的以及前苏联的武器综合企业都是惨痛的冷战战场。

 在177个储罐中的梦魇

能源部一直在作长期的努力，以便稳定与补救汉福德，使这一基地成为包括前苏联的那些在内的工作进展较慢的许多其它综合企业的试验场。今年，环境治理预算中的最大份额，即13.53亿美元将用到汉福德上；到这一财政年度结束时，几乎有90亿美元将花在汉福德的环境工程上。但是，缺乏明显的进展促使许多观察家怀疑这些钱究竟花到那里去了。

为什么进展这么小的最简单的原因是，可惜被污染的土壤与水的补救是汉福德日程表上最不紧迫的项目之一。在许多其它更紧迫问题中，177个高浓度的废物储罐是最大的、最复杂的与最昂贵的问题。一个承包商估计，单是这项工作就可能花费500亿美元。然而直到最后，这一储罐场是由汉福德的一些最不适合的工人照管的。它是“场地上有大量残留物的西伯利亚，”威斯汀豪斯汉福德公司负责储罐处理工程的副总裁Roger F.Bacon说。

为了在这一工程中加强纪律性，威斯汀豪斯汉福德公司最近请来了曾查看过这一部分的前海军上将与潜艇司令Bacon，他是一个高身材、宽肩膀的人。曾经为Clancy的一本书写过前言的Bacon，在储罐·废物工程中担负了远比曾为科技惊险小说编造的任何东西更吓人的使命。这许多大小如同美国国会大厦圆顶的储罐，储存了210000立方米的强放射性的，高浓度的棱废料。汉福德已知累积总量大约4.5居里放射性的几乎一半都在这些储罐中，它们是一种液体、气体、像花生酱一样的污泥与岩石状“盐饼”的可憎的混合物。

已经知道或怀疑177个储罐中有67个正在将估计3700立方米废料渗漏进土壤中。连续监测了56个储罐，大约有一半由于在里面积累了易燃气体，有可能发生会释放放射性的化学爆炸，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能源部只是为了维护这些储罐与保持它们处于安全状态一年就要花8千万美元

几乎所有储罐中的废物都是作为从用过的核燃料中分离钚而得到的副产物产生的。这些储罐中具有单层钢外壳并覆盖以钢筋混凝土的为149个，其中包括那67个已经或者可能有渗漏的；其余的都有更抗渗漏的双层钢外壳。虽然打算将它们用来保存一些具有数千年半衰期的放射性产物，但是储罐是按只能持续使用25年设计的——并且造得无法排出废物。

第一个单壳储罐是在1944年完工的。到了1959年，能源部前身的机构中负责武器的官员知道，它们中的一些已经渗漏。“但是他们继续建造它们一直到1964年，并且到1980年为止继续将废物装进它们，”一个监察人小组，自然资源保卫委员会的律师，Andrew P.Caputo指出。“难于用合理的方法来说明这段历史。”

这些储罐装有以三种不同的再加工技术产生的废物。也断续地用其它化学处理方法来从储罐中提取有用的或有麻烦的同位素。当这些储罐中有一些开始渗漏时，就将废物在附近从这个罐转到那一个罐去——并且，不可避免地会混和在一起——以回避渗漏的容器。

问题是能源部的官员们不能正确地知道储罐中的东西是什么。这些信息之所以重要有几个原因。与华盛顿州达成的一项法律上的协议强制联邦政府将废料与玻璃混合起来（一种称为玻璃化技术），以便在高浓度的核废料库中作最后处理。但是直到能源部及其承包商知道它的组份以前都不能够安全地或有效地使这种废料玻璃化。甚至在各个储罐的不同部分，废物的成份可能不同。

试图确定储罐中的东西是什么的“储罐-废料定性”计划是批评的避雷针。“十年来他们一直在做这件事情，并且已经用掉了2.6亿美元，但是现在他们仅仅到了可以用合理的速率取样的地步，”总会计办公室里奇兰办事处能源与科学问题的高级评论员William R.Swick说。对这些储罐的取样被高度的放射性与毒性所阻碍（它们使储罐难以接近而且危险很大），并且取样也受废料的物理状态的多样性与正在进行的化学活性所阻碍。

致人死命的钚扣

直到最近，钚还是汉福德存在的理由，但是现在，它只是又一个代价昂贵、令人头痛的大问题。40年来，硝酸钚溶液被从再加工设施送到本基地的精加工工厂，在那里这种元素被转化成无光泽的，像铜一样的“钮扣”，大小和冰球差不多，以便作进一步的加工。有11吨钚被搁置在汉福德的仓库中，其中很多处在精加工工厂的拱顶地下室中的严密防护下.此外，据认为估计有1.5吨散布在场地周围的土壤内的废料中或滞留在管道和过滤设施里了。

钚以多种型式存在于汉福德。有它的微小的刮屑，也存在于污泥与3500升硝酸盐和其它溶液中。在精加工工厂，工人们开始清扫提取与处理这种金属的空气输送管、过滤器与“手套箱”。他们也把钚从汉福德的其它场所运到精加工工厂，以便在一个地方固结。其中的大部份将被烘焙成可用于长期储存的氧化物或其它相当稳定的粉末型式。这项工作既慢且花钱多，这是因为钚是极其危险的：只需27微克在肺中就可引起癌症。

工人们还必须注意这种金属的临界质量——它可以小至11千克。如果让临界质量积累在一个地方，一种被称为临界状态的自发裂变链式反应就可能发生，并且释放出致人死命的中子簇射和伽马辐射。在美国的核武器计划的历史中，有8次已知的事故性临界状态与两次死亡事故，它们都于40年代发生在新墨西哥州。

最近有一些险些造成意外事故的事（技术上称为“临界状态违法”）。在1994年9月末，有一个工人在落基弗兰茨从一个储罐中排放液体，留下5升高度浓缩的钚溶液，保护核设施安全委员会称其为“可能不安全的几何形状中。”几年前在爱达荷州当一些悬浮在池中燃料束相互靠近地落到池底时，也有一次近乎失误的事发生。

在80年代中期，汉福德的钚精加工工厂被宣布有一场严重的地震危险。一次分析发现，一次地震可能使一个建筑物的结合处裂开，因此可能将钚化合物释放到空气中。这种威胁正在被其它危险与正在改变的优先次序推到幕后去了。

处理已纯化的钚的计划——不仅在汉福德而且也在落基弗兰茨，萨凡纳河与潘太克斯——已经因能源部不能决定钚是否应该为将来可能使用而贮藏起来所阻碍。“影响与钚有关的清除范围的最大因素，是缺乏关于在汉福德的一些或全部钚是否是存货清单中要保存的贵重器材或者要处理掉的废料的国家政策，”分析家Steven M.Blush与Thomas H.Heitman在一份关于汉福德的清除工作的国会报告中写道。能源部仅仅在汉福德的精加工厂一年主就要花掉大约8200万美元来保存钚。

 费用不低的峡谷

被送到精加工工厂前，从辐照的燃料中提取钚的再处理工厂，是又一个财政上的包袱。汉福德有5个这样的工厂，它们各在称为峡谷的混凝土建筑物中。如果将这些峡谷中的一些放在帝国大厦旁边，你就会发现它们的大小不相上下。每个峡谷内部都有从轻微到致人死命的辐射水平。它们的内表面、空气过滤器与管道系统都含有大量的危险的放射性元素。

《科学美国人》获悉，在称为B-工厂的一个峡谷中，房问大小的空气过滤器可以收集到多达1亿居里的放射性铯与锶。如此之大的放射性积累过程将使建筑物拆毁就像联邦政府与州政府之间的协议所要求的那样——极端困难。对放射性的较好的估计是不可能得到的，因为放射性是这样高，以致“我们没有仪器来精确地测量它，”汉福德的一个科学家认承。

这些峡谷被大大地加固到能承受轰炸，并且墙面有大量的屏蔽物，让放射性不会外逸。现在5个再加工工厂中每个的维护与监督一年要花3500万到4500万美元。但是，能源部与威斯汀豪斯汉福德公司正在试图消除B-工厂与称为Purex的另一个峡谷的污染：他们希望使这些工厂进人只需很少维护的状态。（这一吸引人们注意的字句是“受到控制的，清洁的与稳定的。”）三年计划旨在把每年的费用降到100万或200万美元。

可是，在B-工厂里，每年仍需要大约1000万美元来维持附属的废料封装贮藏设施。这一设施装有冷却与屏蔽大约1900个小皿的注满水的池子，每个小皿装有绝137或锶90。几年前，这些同样位从高浓度的废料储罐中被取出来，以便使废料不要太热，辐射不要太高。

这些同位素大约有30年的半衰期，但是在一个小皿表面上的辐射水平能够在4秒钟内释放出使人致死的剂量。辐射是这样强烈，以致它和容器周围的水的相互作用引起一道明亮的兰色辉光，就像一部科幻电影中的华丽场景效果一样。一些分析家提出疑问，这些小皿照它们现在这个样子可以保存多久例如，Blush与Heitman去年写道，“汉福德没有确保可以依靠WESF（封装贮藏设施）进行这些小皿的长期安全贮藏的技术基础。”

按照汉福德的固体放射性废料清单，铯与锶是众所周知的冰山之巅。40年来，靠近哥伦比亚河的盆地中，美国能源部及其承包商贮存了2100吨用过的核燃料，其中的许多被侵蚀了，并且正在将放射性元素释放到盆地的水中。已经认识到，一次强烈的地震可以从盆地上释放出多达9千立方米的被污染的水到土壤中和河中，让盆地上的那些地区中的放射物猛增到致死水平，并且将细小的放射性粒子散布到空中。实际上，在本世纪的70年代，大量的被污染的水确实从盆地中渗漏出来，就像在1993年发生的渗漏一样，但1993年渗漏的数量较少一些。（没有放射物被散布到空气中，因为渗漏很慢，可以补充泵入一些水，使燃料棒束保持浸在水中。）

美国能源部一年要花3千万美元来保持盆地处在不稳定的状态。但是正要开始的一项7亿元的应急计划，以便将这种燃料转化为可以在高地上的一个临时仓库内稳定地干燥贮存。大约在2000年完工时，预计维护费用可降到一年100万元左右。就象汉福德的钚、铯与锶小皿那样，这种用过的燃料的最后处置方法尚无法确定。

 新的“清除”

总之，汉福德的年度预算中的大约6亿美元用于支付清除官员们称为冷战“抵押”的费用——安全地维护许多老的与正在腐朽的建筑物与工厂，使它们不致渗漏更多的放射物到空气、水与土壤中。除了需要花大笔的钱来支付抵押的费用外，为什么实际的清除工作取得这样小的进展还有更复杂的原因。

当在汉福德的能源部的承包商没有努力防止紧急的危险成为灾难时，他们总是把被不适当地处理的或靠近地下水或河流的污染物集中起来——唯一的目的是在称为“200区”的地方更小心地与系统地重新处理它们。包括重新处理工厂与高浓度废料储罐的这一区域位于地下水位上大约75米的台地上。大约70%的汉福德的废料场地已经是在台地上，所以该计划涉及把其它30%的废料提升到那里。虽然在一些情况中.“他们正在做的是改变一个问题的位置，并将它给予下一代人中的某人，”一个汉福德科学家说。

除了是数千吨来自土壤的废料与污染物要去的指定地点外，200号区将是一座贮藏建筑的场地，这种建筑物是一种用来贮藏2100吨稳定化的用过的核燃料的临时仓库，该场地上还有一座用于贮藏来自177个巨大储罐的固化高浓度废料的这样的设施。目前，和该州订立的协议法定地要求能源部到2070年左右在200号区埋藏9个反应堆体（铀棒插在那里的生产堆的芯）中的8个及其支座。

每个反应堆体及其支座构成了一对巨大的，高度放射性的厚块，它的重量是15000吨。搬运它们至200号区的主导计划包括使用一台价值4千万美元的履带式输送机；按照Blush与Heitman报告，一个能源部官员称这一主意是极端愚蠢的”。移动这些反应器的附加成本——而不是像许多技术分析家所偏爱的那样在原位埋葬它们——已经达到5亿美元。

当数十万吨废料在200号区被集结、稳定、包装与重新处理时，基本上台地中所有的130平方公里很可能在未来几千年里将成为事实上的仓库（能源部对这种地区曾短时期委婉地称为“国家牺牲区。”）

一旦这种集结被实现，汉福德将是多么清洁呢？迄今在大多数地方还没有设定符合最终用途的清除污染具体水准。实际上，美国政府还没有可以用来确定放射性清除工作何时算是完成的标准。将汉福德的一切恢复到原始状况的目标——通过最基本的分析证明是完全不可能的——最近刚刚落空。正如威斯汀豪斯-汉福德公司的发言人所说:“世界上还没有足够的钱。

 改进承包？

虽然汉福德的特殊性质时常使清除的常规度量标准落空，但是还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迄今所做的许多工作效率是非常低的。根据能源部自己的概算，开始于1989年与1994年之间的清除计划比私营部门中同等的工程花费的钱多30%至50%。

因为实际上在武器场地上的所有工作都是由能源部所雇用的私人承包公司所做的，编制与建立合同的方式可以大大地影响工程的费用。不幸地，被称为成本加成或成本补偿系统的能源部传统订立合同的方法使效率降低，花钱大方。在这种安排下，能源部偿付一个承包商在制造一个产品或进行一项服务中的所有费用。

此外，能源部给该承包商一个百分数作为利润：花得越多，利润就越大。该系统是从早期武器时代继承下来的，那时候风险与费用是基本上不知道的与经常变动的。清除人员也可能担心，他们工作越努力，他们将会越快地被解雇。在汉福德，能源部发言人Terry L. Brown指出，“你可以听到许多这样的说法：我正在为使自己失业而工作。”

在1994年，为了试图处理这些问题，能源部与威斯汀豪斯-汉福德公司转变到缔合以效益作基础的合同。这一方法将巨大的任务分成一系列更易管理并能导致具体结果的目标。承包商的报酬部分或完全取决于它何时到达目标以及任务完成得有多好。类似的方案也在除了汉福德之外的其他能源部综合企业上，以及在能源部和在该场地的另一个大承包商Bechtel汉福德公司缔合的合同中被执行了。

直到他最近升为副部长前一直是负责环境管理计划的助理部长的Thomas P. Grumbly，对这些方法抱了很大的希望。他接着又说，这种想法是要“首先研究经济情况并且认识到，经过一定时间，经济情况将会真正改变这一系统。要好多时间？我不知道。要4、5年吧。”

虽然大多数观察者说，以效益作基础的缔结合同的方法是太新了，以致无法判断，但是一个十分熟悉环境管理计划的前能源部官员是悲观的。这个以前的官员解释说，为了清除一座建筑物的污染，一个合同应该规定“建筑物含有下述浓度的下述污染物。如果你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你应该再签一个单独的合同，专门做出评估，这样你就可以写出一个足够具体的合同来做好工作。我对能源部能够得到所有详细的信息来使合同起作用缺乏信心。他们多半必须依靠承包商自己来做出这些评估。”

能源部的里奇兰业务办公室主任John D. Wagoner说，能源部已经请Arthnr Anderson咨询公司，帮助编写下一回的以效益作基础的合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和Anderson公司订立的合同不是以效益为基础的。）

不管它现在的困难如何，以效益作基础的订约不可能比成本加成系统更糟。许多观察者坚持。“订约是他们所提出的问题的核心，”美国审计总署的能源问题的助理主任James Noel指出。

法律大棒

然而，无论如何订约不是使汉福德烦恼的一切。在落基弗兰兹公司采取严厉措施时前后的1989年，能源部环境保护局（EPA）与华盛顿州签署了一项周密的三边协议（TPA），它包括场地上环境工作的所有方面。列举了具体的活动与目标，并能对能源部未实现它们而处以罚金的TPA，是称为依从协议的许多其它文件的样板，它包括许多能源部基地上的环境工作。除了联邦赤字外，在依从协议中，能源部责成自己在所有清除基地在上要做的工作的费用是美国政府的一笔最大的债务。

根据大家所说，尽管存在着深深的不相任，TPA仍是一个使能源部与华盛顿州开始一起工作的里程碑。因为它是一个在法律上可实施的文件，TPA也使能源部或国会不大可能会简单地在比方说，10年或20年内放弃在汉福德的工作。但是可能由于它的成就，TPA的缺点现在明显地被忽略了。当TPA 7年前被起草时。它将一种重叠的，有时是矛盾的州与联邦环境法规的大杂烩强加在能源部上。“TPA是一个惩罚性的协议”一个亲眼看见它的产生的汉福德的经验丰富的人解释说。

除了州与联邦的法律外，能源部的承包商必须遵守现有的能源部“规程”，这些规程规定了必须怎样进行工作。自然资源保卫委员会的律师Caputo说，这466项规程是“拜占庭式的与重叠的。它们来自另一个时代。”此外，能源部及其承包商在80年代后期进一步感受到国防核设施安全委员会的监督。这个委员会是一个向国会报告。并且也向能源部长提建议的执行-分支机构。最近，一个汉福德顾问委员会将团体监督与资金投入合成一体来考虑。“没有人曾经试图同时加上这些规章，更不用说对我们的这种类型的基地，”Battelle实验室的Gephart指出。

规章与外部监督合在一起表观上排除的东西是对整个综合体的一套连贯的、合理的与基于风险的优先次序。许多优先次序是由为这些基地的工程与成就设置了一个合法连接的时间表的依从协议所建立的。但是能源部、它的承包商与州终于认识到，在汉福德的原来的TPA中所提出的进度表是“很不现实的，”就像Caputo所表述的一样。华盛顿州与联邦政府迄今已经4次重新协商该文件，以试图使它更符合实际情况。每次重新协商都是“一个令人痛苦的过程，并且做了许多折衷，美国总审计局里奇兰分局的Chris Abraham说。

缺乏全面一致的设定优先次序方法是代价高昂的。为了大的政治或规章上的理由，在汉福德任何问题都可成为紧迫的重点，提供数亿美元的对象，当然也是如此。“汉福德过去10年来的历史是：宣告一种想法，开始实现它，然后有人制止你，”威斯汀豪斯-汉福德公司用过的燃料项目的主任John Fulton说。

在汉福德，各种夭折的项目的残余仍然是看得见的。它们包括用于使高浓度的废物玻璃化的一个巨大设施（这个项目被中止前已用完了2亿8千6百万美元）的地基，与将低浓度的液体废物与土泥混合的一个工厂，以及由此产生的灰浆块的有关贮藏设施（花了1亿9千7百万美元）。经常改变优先次序也使技术上的开发努力遭受挫折。“不幸的是，计划改变的时间周期比技术开发的时间周期短得多，”Battelle实验室的环境技术处的实验副主任Bily D. Shlpp说。

也有关于TPA缺陷的较为简单的实例。按照TPA条款，能源部一年要花2300万美元试验性地处理汉福德的地下水。但是几个研究发现，当前的技术——一种称为泵与处理方法的所有变型，都是不充分的。专家们说，泵与处理技术最多也不过仅仅能够适度地改善或遏制汉福德的一些污染状况。到下一世纪，我们仍能够泵与处理汉福德的地下水，它会花费数百亿美元，但是我们仍然没有使地下水清洁，”Gephart解释说。

有一个项目力图不让锶渗滤到靠近“N”反应堆与哥伦比亚河的一个自然发生的泉内。为了符台TPA与该州的要求，能源部承包商Bechtel汉福德公司花费了480万美元来用泵从泉中抽水与处理水，以除去锶。今后几年中，Bechtel指望用150万美元来建造一个以斜发沸石为材料的地下屏障，用来吸收与固定锶。

所有这些工作的唯一目的是不让可以说是极少量的锶从河流进入泉水——最新估计的年辐射量是4分之一居里。据估计，哥伦比亚河每年从加拿大与华盛顿州北部的自然资源中接受6000居里的放射性。

管辖权上的混乱

TPA通过将汉福德置于几个环境法规的管辖权下而使事情进一步复杂化，两个最重要的法规是“资源保护与恢复法”（CRA）与“全面环境反应，补偿与责任法”（CERCLA，也称为Superfund）。两个法规都规定了一个被污染了的场地必须怎样被清除。但是通常由州实施的RCRA，主要与危险废料在或正在被处理，贮存或寄存的场地有关。由EPA执行的CBRCLA涉及不再有活性的被污染场地。CERCLA不像RCRA，它可以被应用于放射性废料以及化学废料。RCRA与CERCRL需要的程序与文件也不相同。

由于TPA将法规应用于汉福德的方式，任何产生有活性与无活性有害废料的场地在技术上都被RCRA与CBRCLA两者所覆盖。美国总审计局与其它研究者发现，这样的双重覆盖只是使汉福德的数百个环境工程严重复杂化了。例如，RCRA与CERCLA两者现在都涉及场地上的核反应堆的减活与去污染工作。《科学美国人》发现在试图避免重复时，一些反应堆将主要按RCRA处理，另一些则主要按CERCLA处理。从而，正是由同一个承包商完成的同一任务，将以两种不同的方法来执行和记录，并且数吨的残余物将在不同的废料设施中处置。

TPA也将RCRA与CERCLA两者应用于高浓度废料的177个储罐。根据国家研究委员会1996年1月份的报告，能源部对这种双重覆盖的默许排除了在净化汉福德储罐中有意义的技术选择的自由并产生了使费用增加数十亿美元的可能性。能源部及其管理者从1988年起就一直在企图解决RCRA/CERCLA问题，但进展甚微。

前面的困难

能源部现在面临的困难尽管是严重的，但是和今后的困难相比，它们却还算轻的。例如，TPA要求能源部使177个储罐中的高浓度废料玻璃化，曾经在美国数第一的一座大型玻璃工厂建在南卡罗来纳州萨凡纳河基地上；根据公共利益组织，马里兰州的能源与环境研究所（Takoma Park市）的说法，它超出预算20亿美元，并且在预定计划后6年才完工。（经过无数次的推迟后，这个工厂终于在3月12日投产了。）

知道了说明国会同意负担另一个这样经营的费用的困难，但是又被TPA要求使废料玻璃化以后，能源部正在寻找一个或者一个以上的私人公司来使汉福德废料玻璃化。这些公司将必须建设与经营玻璃化工厂，遵守严格的安全标准与承担所有财政风险。能源部将为已玻璃化的废料（logs）付费，使这些公司在理论上可以获利。大多数观察者喜欢这种想法，但是又怀疑：“能源部所有的大问题之一是不能将风险转到一家私营公司上，这样，如果有一笔未预料到的开支或灾难性的事件时，私营公司就会受害了，”美国总审计局的Abraham指出。

废料被玻璃化后，能源部必须拿走所有玻璃化块，以及部分的超铀废料，并将它们放在其它州的永久性的仓库内。这就是华盛顿州期望的与TPA规定的。然而，位于取得这些成果路途上的是巨大的障碍。州政府的反对阻碍了位于新墨西哥州的超铀废料（含有钚或原于序数大于92的其它元素）仓库的开放与在内华达州亚卡山下的高浓度废料工厂的建设。能源部现在说，一个亚卡山仓库不可能在2015年前建好；一些专家怀疑，那以后几十年都不会开放。

即使仓库可以被投入使用，它们也不太可能装入多于小部分的汉福德废料。汉福德打算在Yucca仓库装入大约6000块玻璃化块。根据Battelle实验室的最新估计，在汉福德的储罐中的高浓度废料将填满20000至60000块玻璃化块。汉福德的超铀废料的数量据估计已经超过了新墨西哥州超铀仓库的总容量——这个仓库新像亚卡仓库一样，必须从除汉福德以外的数十个来源中接受这样的废料。

玻璃化是几个关键性的问题之一，但是它的解决受到华盛顿州与能源部间不稳定的关系的影响。分析家们与基地官员们私下考虑如下问题：所有这些储罐内的废料都应该玻璃化吗？用于重新处理的建筑物应该被拆毁吗？15000吨反应堆体与基座应该被拖运到200号区埋葬吗？数亿美元应该被花在用泵吸与处理永不会清洁的地下水吗？

TPA要求对这些问题作肯定的答复——即使严密的技术分析已反对这样的措施。例如，一些研究建议将巨大的用于重新处理的建筑物转变成低浓度的废料仓库。但是TPA现在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其它的问题也有待于解决，它们包括为汉福德的用过的许多吨核燃料与钚找到一个最终的去处。

可以最后解决这个问题的，始终是钱。一个大的玻璃化厂就是现金，威斯汀豪斯-汉福德公司的总裁LaMor Trego说。“所以，它必须与钚的处理、医疗照顾方案，与每样东西相竞争——我相信，在他们的心中，管理者知道终归对这个问题将有一场大的辨论。”

但是,很快就要接近尾声。能源部的预算就像整个联邦政府的预算一样，正在被削减。由Battelle进行的一项没有发表的研究分析根据预期的年度经费由现在的（大约）14亿美元水平减少到在1998年财政年度的10.5亿美元来考虑了清除策略。1998年以后，经费将或多或少保持大约40年的稳定。Battelle报告发现，“必须立刻达到减少清除费用的50%，并且按预计的10.5f5美元预算继续满足现有的约定与进度。”

如果不可能将清除的费用减少这样多，并且，特别考虑到依从协议的法定约束性质，美国也许必须重新检查它的国家优先项目。例如，能源部今年将用来保持、稳定与清除它的武器综合企业的60亿美元与其它预算相比，将相形见绌。冷战已经结束好几年了，但是，单单在情报上，美国今年就要花费大约280亿美元——包括用于侦察与窃听的卫星和有关计划的80亿美元。今年的军事预算为2700亿美元，大约等于下半个世纪的整个能源部环境管理工作的预期费用。

“虽然我了解削减政府计划与使它们更有效的必要性，但是削减能源部的清除预算只会增加长期运转中的赤字，”俄亥俄州的参议员John Glennt说，他的州有许多能源部的武器基地。“它也许在报纸上看来象是很好，但是它只会推迟核算的那一天。如果我们现在没有在这一困境中抓住要害，留给后代的将是最后一笔数目特大的要支付的款项，它将构成环境上的与预算上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