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前苏联生化武器计划的负责人Ken Alibek坚持认为：“生物恐怖主义是我们的未来，而天花是严重威胁。”目前，他是美国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先进生物系统”（Advanced Biosystems）公司的副总裁，去年10月，在日内瓦开 会讨论各国如何应对这类疫病爆发，他 是其中200位流行病和热带疾病专家之一。美国已经提出了框架计划——分阶段地对总共1050万人义务接种疫苗。

然而，一些科学家发现没有什么数据支持这种广泛的疫苗接种。该计划部分基于假想情形和试图预测大规模爆发 的数学模型。一个主要的问题是，他们必须使用1977年之前从非洲收集来的天花传播数据，那里是最后一例天花的发生地。在今天久不接种疫苗的全球化社会，天花病毒的表现可能完全不同了。所有以臆测为依据的模型，本质上都是不准确的。

最严重的爆发情景是“黑冬天”，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曾多次提到它。它预计对3个商场同时发动袭击，可以造成高达100万人死亡和300万人受感染。

许多科学家发现这种情形过于极端，其中最具争议的是感染率。“黑冬天”假定每个被感染者将把病毒传播给另外10个人甚至殃及后面几代人，然而，这并不是流行病学家在实地观察到的结果。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天花灭绝项目的前任主管Lane认为，天花充其量传染2-3人，而且很罕见，大多数是长期暴露者。此外，患者只有在出现症状之后，才具有传染性。Lane补充说，到那时，患者通常感到“很难受”而卧床不起了：即便现在的病毒有不同以往的表现形式，但“黑冬天”假设患者不能被有效隔离，那是“完全不合实际的”。

因而，Lane更愿意选择的不是对数百万人进行接种，而是对第一反应的约40万人的核心人群进行接种，然后只接种与感染者有接触的人（在感染后4天内疫苗均有效）。根据接种的人数，他的计划更切实地反映了实际情况的发生（参见本刊2003年第7期《预防天花恐怖袭击》一文）。

大规模接种的倡导者也引用了几个天花易于传播的异常案例。1970年，一个年轻的工程师在巴基斯坦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回到了他在德国Meschede的家。不久，他因类似流感的症状而到一家医院检查。医生很快诊断他得了天花，但就在他留医期间，其他19个人也感染了。其中最离奇的感染者，是一个刚走进医院大厅后发现走错路马上就离开了的人。患病工程师有异乎寻常的咳嗽症状，这无疑使病毒具有高度传播性。没有人知道那次的天花菌株是否异常地顽强，或者患者异常地虚弱。

另一次天花爆发在1963年，一个在印度呆过一段时间的年轻男子在回波兰家中的路上得了天花。当卫生当局几周后发现他得了天花时，其他99个人也患了此病。为控制爆发，政府对800万人进行了疫苗接种，甚至新生儿也被列为接种人群。虽然很可怕，但这些事件都是孤立的个案，并且明显不代表病毒在大多数爆发中的表现。Lane强调：“监控和遏制策略是根除天花计划的关键组成部分，这点我们必须看到。”

但是更广泛疫苗接种的支持者仍然坚持己见。虽然每个人都认为天花恐怖袭击是不大可能的，然而Alibek指出，无论规模多么小的任何一次爆发，在“经济上和心理上都是毁灭性的。”以他的观点，广泛的疫苗接种将有助于防备随着天花爆发而可能发生的混乱（他的先进生物系统公司正在研究对抗生物武器的治疗方法）。看来，希望防御天花袭击的国家，必须在科学与恐惧之间进行艰难的权衡。

[王伟/译 曾少立/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