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最初，它们出现在天空中，看起来排列得好似写在天上的短句，犹如潦草的手写字体在空中连结，然后又断开，这些文字组成数百条词语，字与字之间不停地移动、变换，时而构成语言，时而分开，随后又重新排列组合在一起。而在我的朋友，艺术家Patricia Wynne眼中，蔚蓝的天空似乎缀满了黑色的花边丝带，这丝带一会儿被拆散，一会儿又被重新缝合。我们把车停在路边，站在一块玉米地的旁边，观看天空中数千只沙丘鹤正在迁徙编队飞行的景观，倾听那宛若弹弄橡皮筋般拨弦似的漫天鸣叫声。

每年春天，这些高大的有红冠的鸟儿来到内布拉斯加州的东南部，它们密集地栖息在普拉特河（Platte River)近100千米河段沿岸的旷野中。一连几个星期，对于被称为“中央迁徙路线”的这条候鸟迁徙所经的路径，普拉特河是一个重要的中途停留地。通过这条路线迁徙的候鸟包括世界上最大的鹤群——大约50万只沙丘鹤，以及大约1000万只其它鸟类，如针尾鸭、雪雁、白额雁等，我们不久还发现了意外的惊喜。正当我们着迷地看着一群群鸟儿摔动着翅膀，从南方出现，在空中盘旋时，Patricia瞥见了一道白色的闪光，这是一只很稀有的鸣鹤，它们有时会跟着沙丘鹤一起迁徙。我们俩为此感到一阵狂喜，路过的一位农夫则头也没回地走了过去，像我们这种人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Patricia和我在前一天晚上到达奥马哈（Omaha).因此我们能够在漆黑的凌晨时分起床，开了两个小时车到格兰德岛（Grand Island）去看鸟。每年都有数千名观鸟者为了观看大批鹤群而来到内布拉斯加州的这个地区,我们只是其中的两位。第一天，我们便看到了鹤群的千姿百态，它们飞降河中，觅食，然后歇息；几乎在每条路旁的田野电，都有鸟儿在啄食收割后余下的玉米。有些鹤每年必须飞行19000多千米，从德克萨斯州、新墨西哥州及墨西哥出发，中途在普拉特河停留吃个够，然后接青飞往加拿大，阿拉斯加州和西伯利亚筑巢。沙丘鹤有6个亚种，其中有三个亚种停留在这里，即加拿大沙丘鹤、大沙丘鹤和小沙丘鹤，小沙丘鹤的数量最多，大约有33万只。

我们观看它们在旷野中表演，这些动作被鸟类学家称之为“舞蹈”，双翼展开，两腿忡直，向上跳起，旋即后退。沙丘鹤站立时约有1.2米高，成年鹤头部的皮肤是暗红色的，翼展大约是1.8米，它们仿佛是从脚下的休耕地中冒出来的，身上呈现出一片片灰色、深褐色和棕色。当Patricia对沙丘鹤进行素描时，她说它们看起来非常原始，就好像是小型双足直立恐龙；确实，从远处看是很像。

最壮观的情景还不是原野中的这一幕，而是在黎明和黄昏时分的普拉特河上。在寒冷的午后，我们和向导Blake Hatfield来到位于鹤类草场自然中心的一座桥上。鹤群从四面八方飞来，降落在河岸边。接着，每次有一到两只，鹤群相继飞到浅滩中准备过夜，因为在那里它们可以郊狼和美洲野猫等食肉动物靠近时的脚步声。普拉特河原来有数百千米的区域供鸟类觅食和栖息，但是在上个世纪，70%以上的河水被分流给农业，如今的普拉特河再也不像19世纪的拓荒者所形容的那样宽广平荡了。原先连绵不绝的湿地中大约80%现在已经消失。由于水域减少，鸟和鹤的数量也在下降，尤其是鸣鹤，它在美国现存的数目还不到200只。

15分钟内，已经有300只沙丘鹤飞到距桥400米远的水域中。要不是一只白头海雕的出现，本来那个河段应该很快就挤满鹤群的。当看到这只猛禽飞落到附近的一株柳树上时，整群的鹤尖叫着飞起，纷纷躲进旷野里。当它们最终返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得看不清河面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加入了由鸟类学家Kim Eckert率领的为期五天的Victor Emmanuel Nature Tours短期旅游团，共同消磨了几个小时。Eckert热情地让我们跟随旅游团的两辆小型旅行车向北出发，去观赏草原松鸡如何在早晨进行求偶。一只尖尾松鸡和草原松鸡生活在一起，可能因为附近没有它的同伴。尖尾松鸡是一种濒危的鸟类。当我们努力观望远处的松鸡时，还看到了成群的云雀和角百灵，听到了它们的鸣叫声。Eckert教给了我们很多有关沙丘鹤的知识，但他还告诉了我们一些我们不想知道的事情，原来前一天我们把白化沙丘鹤误认为是鸣鹤了。他解释说，经常有人认错。

从2月底到4月初，你可以从各种有利的地点观察到这些令人惊奇的鸟儿，从隐藏帐后面，在轿车或旅行车上，在暖和的观鸟中心，不行或是站在桥上，你可以看到各种白色或灰色的，红顶或未成年的鸟类，它们有的在翩翩起舞，有的在觅食，有的展翅高飞，有的涉立水中。这里有很多可供观鸟的地方，如在各个观鸟中心，在位于科尔尼（Kearney）和格兰德岛之间的鸟类保护区和旷野里，以及在普拉特河段，那里是鸟类最集中的地方。此外，我们还可以通过无数的方式去捕捉它们的身影。在Aldo Leopold所著的A. Sand County Almanac一书中，他把它们描绘成“壮观的鸟类大军”。他在书中写道：“我们感知大自然品质的能力，如同感受艺术品一样，是从感知美丽开始的。这种能力在经历一连串不同的阶段之后，才能从美的感受上升到价值认同，其间的过程难以用语言表达。我认为，鹤的品质也是属于较高的层次，使用语言所无法形容的。”

更多关于鸟类迁徙的信息请浏览这些网站：www.ngpc.state.ne.us/wildlife/migrate/intro.htm，http://platteriver.unk.edu，以及www.roewsanctuary.org。除了Victor Emmanuel Nature Tours以外，经常组织数日旅行的还有Wings公司和Field Guides公司。鹤类的综合信息可以浏览国际鹤类基金会网站。参考书籍有The Birds of Heaven，Crane Music，The Cry of the Sandhill Crane，以及Birding Crane River。

[杨诚/译 赵庚新/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