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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大数定律，概率为百万分之一的奇迹每天在美国发生295次。 Michael Shermer

由于我常常被别人封为所谓“职业怀疑论者”，因此总有人情不自禁地拿一些奇闻来将我的军，看我能不能解释这些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件。他们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我不能给某一事件拿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科学说法，那么超自然的解释就理应行得通了。一个司空见惯的传闻就是，某人梦见或想到一位朋友或亲戚突然一命呜呼，5分钟后他就接到电话，说那人果真死于非命了。

我并非总有能耐解释各种具体的怪事，但是一条名为大数定律的概率论原理表明，在试验次数较少、发生概率很低的事件，当进行多次试验时发生的概率就比较高了。概率为百万分之一的事件平均每天在美国发生295起。

欧洲核子物理研究中心的物理学家Georges Charpak和莱斯大学物理学家Henry Broch合写了一本引人入胜的书，名为《真相大白！》（Debunked！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2004年出版）。书中指出，用概率理论来解释这类事情对我们是极有启发的。试看上面提到的那则关于预感到死人的传闻。假定每年有10个你所知道的人去世，而你对其中每个人每年想到过一次。亿年中包含有105120个5分钟的时段，你在其中某一个时段想到这10个人中某一人的概率为1/10512，这肯定是一个可能性极小的事件。但是美国人有2.95亿之多，为了计算方便起见，我们假定每个美国人在这件事情上都跟你一样，因为每年平均有1/10512×295000000=28063位美国人，也就是每天平均有77位美国人碰到过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预感到死人的事情。众所周知，人的认识总是存在着喜听正面话的倾向（为了证明自己相信的东西，我们一遇到有利的证据就抓住不放，而对反面的证据则视若无睹），只要有几个人在某一公开场合讲述了他们的奇遇（然后又Oprah！登出），这类奇事似乎就得到了证实。然而实际上它们不过是证实了大数定律而已。新泽西州普林斯顿高级研究所的物理学家Freeman Dyson指出了这项原则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他在评论《真相大白！》一书时（见2004年3月25日的“纽约书评”）引用了“Littlewood奇迹定律”（John Littlewood是剑桥大学的一位数学家），“在正常人一生的历程中，奇迹大约平均每个月发生一次。”对此Dyson解释说，“我们每天醒着并积极活动的时间为8小时左右，此时我们看到或听到的事情大概是每秒1次。因此每天我们碰到的时间总数应当有3万件，除个别之外，这些事情都是些很一般的事情，谈不上奇迹。奇迹发生的机会为百万分之一，因此我们可以期望平均每月发生一次奇迹。”

尽管提出了这些有说服力的解释，Dyson却仍然得出一个所谓“站得住脚”的假设，即“超自然的神奇现象或许真的存在”，因为据他自称，“我不是一个简化论者。”此外，Dyson还声称，“大量证据证明的确有科学无法解释但却千真万确的神奇现象存在。”他承认这些证据全是传闻。不过既然他的祖母曾用信仰疗法给人治病，而他的堂兄弟曾任《心灵研究杂志》（Journal for Psychical Research）的编辑，并且心灵研究学会和其他一些组织搜罗的各种奇闻轶事也表明在一定条件下（例如精神有压力时），有些人有时会显示出特异功能（但在有实际对照的情况下，特异功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而Dyson觉得，“可能真的存在许多特殊的精神现象，它们变化迅速，来去莫测，因此那些笨拙的科学手段无法探测得到。”

Freeman Dyson是当代科学界精英人物，我对他钦佩得五体投地。但即使是这等天才也无法避免喜听奇闻轶事的认知偏向。为了确定传闻是否反映了真实的现象，除了进行实际对照外别无他法。二者必居其一，要么你能看到别人的心思（也就是读出别人的心灵），要么你便不能，而科学已经毫不含糊地证明了你确实不能，就是这么回事。纵然你信奉整体论而不是简化论，纵然你跟通灵大师是亲戚，纵然你读到过人们遇见的种种奇事，都不会改变这一事实。

郭凯声/译

赵庚新/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