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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僵尸,找点乐子

admin  发表于 2017年11月23日

从僵尸形象的流行窥见来自远古的偏见。

2014年,在播出《行尸走肉》第五季第一集时,AMC旗下的这部末日反乌托邦剧就创下了有线电视收视率的历史纪录。流行的僵尸电影向来层出不穷,比如《活死人黎明》、《活死人之日》、《活死人之夜》、《惊变28天》、《我是传奇》,当然还有经久不衰的《弗兰肯斯坦》。甚至还有人从神经科学的角度探讨了僵尸的大脑,写了《僵尸会梦见不死羊吗?》(Do Zombies Dream of Undead Sheep?),作者是蒂莫西·维斯提内(Timothy Verstynen)和布拉德利·弗伊泰克(Bradley Voytek)。两人在书中探讨了哪些疾病真的可能将活人变成“活死人”。说起来,我们为什么会对僵尸如此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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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僵尸能够激起我们对怪兽的恐惧,这是我们的祖先在当时的生存环境中经常遭遇的危险。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会自然产生“战斗还是逃跑”的疑问,此时心跳变快、血压升高,开始释放如皮质醇和肾上腺素之类的应激激素,帮助我们应付危险。新的环境可能有危险,但我们仍需深入探索才能找到新的食物和配偶。因此,危险带来的既有恐惧,又不失兴奋。

其次,如哲学家斯蒂芬·T·阿斯玛(Stephen T. Asma)在2009年的著作《论怪兽》(On Monsters)中指出,人类对介于不同类型之间的边缘物种,向来非常着迷。那些虚构出来的怪兽,比如大多数僵尸,都是介于生物与非生物、人与非人之间的东西。同样有趣的是介于雌性与雄性之间的雌雄同体,和介于不同物种之间的杂交动物。我们内心用来给物体和生物分类的模板是在经验中积累形成的,每当我们遇见新的物体、新的人,就会在内心对比分类。对象和已知类别略有不同,我们就会特别留意(对方是敌是友?)。阿斯玛认为,如果出现“认知错配”(cognitive mismatch),人们就会感到既害怕又着迷。再加上那些黏液、口水、鼻屎、血浆、粪便和腐肉所引起的厌恶感,这些边缘生物很容易就能刺激人们感官与心理,引发吸引和抗拒相混合的复杂心态。

对僵尸和活人的区分,也透露出对于异己的恐惧心理。这种恐惧感在进化的过程中逐渐形成,已经是人类天性的一部分。我们对外来者总是抱有怀疑,因为在进化史中,外来者通常具有威胁性。对于来自其他群体、尤其是来自危险群体的外人,我们会把他们移入特定的认知类别中,并贴上“杂种”、“害虫”、“老鼠”、“虱子”、“蛆”、“蟑螂”和“寄生虫”的标签——都是为了方便将他们清除。每当有外来群体迁居到已经被原住民占领的土地时,或者与原住民发生经济和文化上的冲突时,外来群体难免会被贴上这样的标签。比如黑人迁入白人社区、犹太人在非犹太人主导的市场经商,卢旺达胡图族人对图西族人的怨恨,都体现了这个规律。穆斯林原教旨主义者并不像小布什所说的那样“憎恨我们的自由”,阿斯玛说,他们只是创造了“美国怪兽”这样独一无二的形象,他们眼中的美国人是“不信真主、只顾消费的僵尸,是没有灵魂、不问荣誉、家庭和人生目标的享乐主义者。”

在人们的认知地图里存在一个特殊的区域,上面有 “怪兽出没”的标示,里面存放着我们认为是危险分子的外来者。幸好,人们已经学会了对这样的沙文主义加以制约,并且逐渐开拓自身道德的边界,以尊重和平等的相处方式对待不同的种族和民族。即使在现实中人们未必能完全履行,但在理论上也对这样的观念有所认同。能做到这一点,部分是因为人们已经开始用理智控制本性的冲动,学会从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莎士比亚在《威尼斯商人》中,就借用夏洛克的诘问,证明了他已经有所领悟:

“难道犹太人没有眼睛吗?难道犹太人没有五官四肢、没有知觉、没有感情、没有血气吗?他不是吃着同样的食物,用同样的武器可以伤害他,用同样的医药可以治疗他,冬天同样会冷,夏天同样会热,就像一个基督徒一样吗?你们要是用刀剑刺我们,我们不是也会流血吗?你们要是搔我们的痒,我们不是也会笑吗?要是你们用毒药谋害我们,我们不也会死吗?要是你们欺侮了我们,我们不也会复仇吗?要是在别的地方我们都是一样,在这一点上,你我也是彼此相通的。”

也许,僵尸和其他虚构的生物的形象,刺激了我们脑子里的某些区域,好让我们从远古经历中继承的一些本能,找到健康平和的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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