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名不副实的海洋保护区

撰文  丹尼尔·克雷西（Daniel Cressey）

翻译  刘荣

海洋面临着渔业耗竭和珊瑚礁毁坏等一系列威胁，面对这些威胁，保护管理者越来越寄希望于海洋保护区（marine protected areas ，MPA）。全球已经建立了5 000多个海洋保护区，主要分布在沿海地带，这些保护区对捕鱼进行管制，以限制它们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海洋保护区小的不足1万平方米，大的可以覆盖广大的凤凰群岛海域——太平洋岛国基里巴斯共和国的一部分，面积达400,000平方千米。

人们急于保护海洋生态系统，但关于如何创建一个成功的海洋保护区，相关的科学评估还很少。今后几年，在深海建立海洋保护区的浪潮预计会兴起，因此科学家迫切地想弄清楚，面积和选址等因素将如何决定一个海洋保护区的成败。

美国马萨诸塞州科雷恩镇的环境顾问廷迪·奥加尔迪（Tundi Agardy）是发表在《海洋政策》（Marine Policy）上一篇论文的第一作者，这篇论文警告人们不要迷信海洋保护区在遏止生物多样性丧失方面的能力。她告诉《自然》杂志，只有一半海洋保护区真正达到了它们宣传的效果。她的论文指出，海洋保护区可能存在五个问题：许多海洋保护区太小以至于起不了作用；它们可能仅仅让渔业转移到了其他海域；它们创造了一个保护的幻想，却没有实际的保护措施；许多保护区计划不周或疏于管理；因为保护区外的水环境污染，建立保护区的努力很容易全盘失败。

奥加尔迪说：“我敢说，全球几千个海洋保护区中，超过一半的保护区存在上述五个问题中提到的一到两个缺陷。”为了保护一种只在加利福尼亚湾发现过的小海豚——墨西哥小头鼠海豚（vaquita）而建立的海洋保护区，实际上并没有把这一种群栖息地的大部分核心区域划分进去。它们的种群数量持续下降，现在已经成了世界上最濒危的海洋哺乳动物。

“我们仍然需要很多知识去真正了解海洋保护区到底怎样发挥作用，”亚速尔群岛大学澳尔塔分校的海洋生物学家弗雷德里克·范德皮尔（Frederic Vandeperre）说，他在2010年12月发表了南欧7个海洋保护区的分析评价。研究表明，海洋保护区对邻近水域的渔业有益，但其效果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保护区的大小和管理质量。范德皮尔说，每一个海洋保护区都需要根据具体目标进行单独设计，那些明确了目标是保障渔业产量的海洋保护区，就需要覆盖更大的范围。

范德皮尔说，环境保护管理者应该将海洋保护区的选址和设计视作一种试验。“我们也许应该建立有不同结构、采用不同设计和管理方式的海洋保护区，让建立海洋保护区的过程更像一个试验，这样我们才能找出哪些因素是至关重要的。”这些因素可能包括大小、选址、管理策略、监测方式及是否邻近其他海洋保护区等。

找到建立海洋保护区的最好办法将变得越来越重要。2002年世界可持续发展首脑会议（World Summit 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WSSD）确定了雄心勃勃的国际目标，期望在2012年建立世界性的海洋保护区网络。

这需要在国界以外建立更多的公海海洋保护区，人们对怎样使这些海域的保护区产生作用知之甚少。“我们几乎没有在公海生态系统建立海洋保护区的经验，”英国牛津大学的保护生态学家亚历克斯·罗杰斯（Alex Rogers）说，“我们实际上并不清楚应该把保护区建在什么地方。我们推测，也许只要将保护区选在物种非常容易受到伤害的地方，我们就能得到可观的管理效益，但现在才刚刚起步。”罗杰斯正在组织今年2月的一个伦敦动物学会会议，会议将讨论公海保护区的设计，以及围绕它们的复杂法律和政治问题。

尽管如此，一些研究已经开始明确指出沿海和公海海洋保护区选址的最佳方法。2010年12月，美国科瓦利斯俄勒冈州立大学的马克·克里斯蒂（Mark Christie）及其研究小组发表的分析研究表明，黄刺尾鱼（Zebrasoma flavescens）的鱼苗已经从一个海洋保护区成功扩散到了远至180千米以外的海域。

克里斯蒂说：“现在我们已经能够证明，鱼苗可以漂流到海洋保护区以外的地方，显著恢复遥远海域的鱼类资源。这一结果意味着，结合洋流信息与从海洋捕获的鱼苗的遗传信息，研究人员可以识别鱼苗从何而来。这可能有助于查明和保护太平洋蓝鳍金枪鱼等濒危物种最重要的产卵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