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美国新罕布什尔州一个名叫埃克赛特(Exeter)的小镇,向州政府报告了一系列疑似关联的丙肝感染案例。最近4名被确诊为丙肝的病人,所携带的丙肝病毒几乎完全相同,其基因序列的相似性高达98%~99%。由于丙肝病毒(hepatitis C virus,HCV)变异非常快,流行病学家乔斯·蒙特罗(Jose Montero)认为,这4名患者很可能从同一个人那里感染了这种病毒。蒙特罗是该州的公共卫生主管,他说,“我们必须立即找到这个人”。
这4名患者还有一个共同点——三名曾到埃克赛特医院的心脏导管实验室就医,剩下的一名则是那里的工作人员。随后,调查人员进一步对曾到该实验室就医的病人进行检查,又发现了29例感染病例。通过对这些病毒基因组测序,蒙特罗在新罕布什尔州公共卫生实验室的同事构建出了这些病毒的进化树,并发现它们都源自一名叫戴维·克维亚特科夫斯基(David Kwiatkowski)的科研人员。警方认为,克维亚特科夫斯基滥用诊所的麻醉剂,并将用过的针头用于病患身上。
越来越多科学家将原本用于流行病学、追踪疾病在人群中传播模式的分子技术,用来帮助警方破案。西班牙巴伦西亚大学(University of Valencia)的费尔南多·冈萨雷斯·坎德拉斯(Fernando González Candelas)也使用类似的流行病学技术,帮警方找出了一起规模更大的丙肝病毒感染事件的源头。在这起案件中,警方怀疑一名麻醉师将丙肝病毒传染给了数百名病人。
坎德拉斯的研究小组,将可疑感染事件中的丙肝病毒基因组,与其他在巴伦西亚地区传播的丙肝病毒基因组进行比对后发现,在这次可疑事件中,感染者所携带的病毒与那名麻醉师所携带的丙肝病毒相似度明显更高一些,因此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那名麻醉师将丙肝病毒传染给病人的。坎德拉斯和同事还估算出了这些病人感染丙肝病毒的时间,进一步确定了病毒感染发生在他们接受这位医师治疗期间。
最近,坎德拉斯的研究小组将这次调查的详细情况发表在了《BMC生物学》(BMC Biology)上。2007年,在他们的帮助下,执法部门成功将这名导致275人感染丙肝病毒的麻醉师定罪。坎德拉斯说,“感染丙肝病毒的人可以活很长时间,可能将病毒传染给很多人。要证实他们是感染源头的话,就只能通过流行病学了”。
尽管在法庭上采用流行病学证据的案件日益增加,但它也有局限性。例如,有两位研究人员就指出,病毒重建(viral reconstruction)中,会有一定程度的人为解读和估计。他们警告,陪审员可能会过度迷信科学,但对科学的复杂性及缺陷又无法理解或充分认识。
实际上,新罕布什尔州肝炎病毒感染案,根本就没有进行到陪审团阶段。因为在蒙特罗协助联邦调查局立案调查,并揭示丙肝病毒的感染路径之后,早在2013年8月,克维亚特科夫斯基就认罪了。虽然蒙特罗不知道克维亚特科夫斯基为什么接受了认罪减刑协议,但他说,“我希望他是迫于流行病学鉴定调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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