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在几个月前的巴黎气候大会上，奥巴马及全球众多国家领导人一道，详细讨论了减少煤燃烧（这是温室气体的最主要来源）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的重要性。到目前为止，除了完全停止烧煤，只有一种方法能够解决上述问题：即碳捕捉和封存（carbon capture and storage，CCS）技术。该技术是在二氧化碳排放到空气中之前，用排烟管将其收集并掩埋在地下深处。

几乎每一个旨在减轻温室效应的计划都包含CCS，但因为高昂的花费，没有几个国家真正采用了该技术。然而几十年前，美国就发现了利用该技术谋利的好方法：利用CCS开采石油。尽管这一方法看起来确实不错，但不幸的是，如今暴跌的石油价格使得包括CCS在内的几乎所有减排技术都陷入了困境。

早在1972年，石油工人就首次将二氧化碳泵入地下油井。这项被称作提高石油采收率（enhanced oil recovery，EOR）的技术能极大地提高石油产量，因为二氧化碳能够减小石油流动的阻力，恢复地下压力，使得更多的石油到达地表；并且由于气体能够遍及每个角落，如此一来，其他物质比如说水也就可以随之环流。在此过程中，一部分二氧化碳会被固定在地下，就如同当初石油被“困在”那里一样。地质学家理查德·埃斯波西托（Richard Esposito）称，“它（二氧化碳）会永远留在地下”，埃斯波西托曾在美国南方电力公司（Southern Company）燃煤电力部开发过CCS技术。

美国能源部（Department of Energy）负责化石能源的首席副助理部长胡里奥·弗里德曼（Julio Friedmann）称，“这一方法（指利用二氧化碳得到石油）是为数不多的能使碳捕捉技术获利的方法”。弗里德曼继续解释道，“EOR已经是最主要的碳封存模式，因为它能盈利”。换句话说，该方法能使石油公司和环保主义者都满意。因为能够盈利，在过去几十年内，涌现出了数个EOR项目。例如在美国密西西比的Tinsley油田，石油与天然气公司丹伯里资源（Denbury Rseources）于2008年3月开始向油井灌注二氧化碳，如今每天能回收6.7亿立方英尺（即1 900万立方米）二氧化碳，而石油产量也从每天50桶增至每天9 000多桶。

事实上，丹伯里资源公司和其他采用EOR技术的公司都亟需二氧化碳，于是他们在近期与密西西比肯珀县一家新建的燃煤电厂签订了合约，从该电厂购买二氧化碳——这也是减排方案中的终级目标。目前，在石油开采用到的二氧化碳中，大概有1/4是人类活动产生的（其余则来自地质结构中的天然沉积物）。

但CCS与EOR的“联姻”是不稳定的，近几年来，由于石油价格急速下降，填埋二氧化碳开始变得不再有利可图。丹伯里资源公司商业发展与政府关系部的副总裁丹·科尔（Dan Cole）说，“油价下跌让使用EOR技术的公司很难获得足够的资金来购买新仪器，如泵、压缩机和专用管道等”。油田服务业巨头斯伦贝谢公司（Schlumberger）已经关闭了碳服务部门，该部门原计划将二氧化碳相关业务打造成一项稳定业务。而其他公司也打算采取类似举措。这些关闭行为或许会给最近由国际能源署（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和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提出的减排计划泼冷水。

同时，CCS与EOR岌岌可危的关系，也颇具讽刺意味：拯救地球的“壮举”所依赖的却是石油开采。别忘了将二氧化碳泵入地下也需要燃烧额外的石油，这会产生更多的二氧化碳，或许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全球变暖。

尽管也有其他替代方法可使CCS获利，但目前都还不能应用于实际中。例如，美国能源部的弗里德曼说，“鼓励企业直接掩埋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的方法之一，就是每掩埋1吨二氧化碳提供50美元的减税”。他继续补充道，“温室气体排放导致的气候变化及其相关影响还将持续多个世纪，就此来看，减排离不开C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