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们站在一道可俯瞰Kunene河(它是南部非洲安哥拉与纳米比亚两国间的部分边界)的山脊上,部落首领Jakatunga Tjiuma才领悟了计划中的水坝是何等庞大。借助于一位翻译,我一边指着远处的一处峡谷(那里是一项可行性研究认为很有可能成为坝址的地方),一边对他说道:“看那儿!那就是建水坝的地方。”随后,我一边转身,一边指着东边的一片小山说:“而水就会积在大坝后面,形成一个人工湖,它将一直延伸到那里。”在他开始领悟到水会上升到远方的山腰上多么高的地方,淹没140多平方英里的欣巴人的村落、放牧地和坟场时,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怀疑。他抓住双肩上围的一张毯子,然后蜷缩在一块岩石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Tjiuma是欣巴人部落几位酋长之一的顾问。该部落约有16000人,他们基本上是自给自足的。在纳米比亚西北部这贫瘠、多岩石的地带,靠着牛羊的肉和奶,偶尔再加上一点南瓜或甜瓜,他们勉强能够糊口。欣巴人有时也被人们称作“红色人”,因为他们一贯爱用乳脂和赤铁矿粉做成的混合物涂抹自己的身体、头发以及身上穿的畜皮。他们说,他们之所以涂这种混合物,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显得好看,虽然它无疑也能保护皮肤免遭当地干旱气候的侵害。
数十年来,欣巴人一直是存相当隔绝的状态下生活。其他的部落都对他们赤贫的土地没有一点兴趣,l9世纪末把这一地区变为殖民地的德国人也很少同他们打交道。近来,欣巴人同外界的接触对象主要是:争取纳米比亚从南非手下独立(已在1990年实现)的士兵、参与过正在进行的安哥拉内战的抢夺民财的散兵游勇,以及偶尔来此地的欧美嬉皮士车队。然而,如果纳米比亚政府独行其事,那么,到2008年时,就会有1000多名外国工人在 Epupa瀑布的下游(该国政府赞同的坝址)的一个临时性村庄内居住,和他们结伴而来的,将是货币经济,烈酒、卖淫嫖娼和艾滋病,以及改良的公路、较好的医疗条件、学校,也许甚至还有电。
围绕着计划建在Kunene河上的水坝的局势可以看作是世界各地侵扰本地人生活的水坝工程的缩影。据世界水坝考察团(WCD)的一项调查(该团已在去年11月发布了引起争论的最终报告)发现,在其考察的全世界123座水坝中,有68座必须移民,其中许多人生活在先前同现代文明几乎没有接触的部落里。不管是好是坏,几乎所有的水坝都将改变当地人的生活和文化,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全球社会应当怎样权衡被置之不顾的当地人的权利与某些情况下发展中国家利用自身资源的迫切需要呢?发展中国家是否应有自主权来决定为了全体公民的最大利益的事情,即使某些公民不想有变革?或许最为重要的是,在土著民族既未确定了解发达社会的生活,又未真正知道他们有可能使自己进入怎样一种境地的情况下,他们怎么能够为自己决定这类问题呢?
进入不毛之地
Kaokoland是欣巴人生存的纳米比亚的偏远地区,它确实称得上“天涯海角”。在离开最后一段柏油路两天之后,我们抵达了Epupa瀑布——Kunene河上的一道小瀑布,它将被水坝的蓄水所淹没。我们的卡车装满了从汽油桶(因为到最近的加油站也有一天的车程)到一箱箱瓶装水、备用轮胎、急救医药箱、露营用具等一切东西,还有烟草、糖和毯子等小礼物。我们的卡车顶部捆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那是我们的欣巴人翻译Staygon Reiter要求我们为他的工作支付的报酬,虽然我不知道,在这不适于居住的险恶地方,他将如何使用它。事先他还特别要求为这辆自行车配备一个大得能装进一只山羊的载物篮。
我们沿着这条凹凸不平的毛路颠簸着缓缓前行,左弯右绕地竭力避开冲坏的地方和可能戳破轮胎的尖利岩石。在我们试图穿过一段干河床的过程中,我们不止一次陷在了河沙里。此时,我们的车轮不断旋转打滑并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到我们跳出车外,给轮胎放掉一些气或把一些枝条塞在轮胎后面以增加摩擦之后,才脱离困境。在一个地方,我们停下车来观看一只挡在路上的大得出奇的蝎子,我敢说,我见过的一些大螯虾都没有它大。
我们在Epupa瀑布旁边的一个村落扎营,它是一种聚会地,是一片无主的土地。在这里,纳米比亚的欣巴人同来自河对岸安哥拉境内的他们的亲戚、赫雷罗人等其他部落(欣巴人同赫雷罗人的亲缘关系很近),以及泽巴人(Zei11ba)、特瓦人(Thwa)和恩甘布韦人(Ngambwe)聚会,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茅草屋顶的教堂,是传教士盖的;有一个极小而精致的狩猎远征队营地;有一家瓦楞薄钢板盖的小店,所卖的大部分是袋装廉价烟草、玉米片,以及温热的可口可乐、雪碧牌饮料等;以及一家公办的野营地,象我们这样的参观访问者可在这里租一顶帐篷搭在树下住宿,宿一夜租金为50纳米比亚元(合6美元)。几乎没有人在这村落里长久定居,欣巴人每次来只住儿个星期或几个月,并且来时都要搭建临时性的棚屋,他们来这里是为参加葬礼、分遗产、卖牛、交易,以及和亲友一起来参观游览。
我们第一次停留是为了会见酋长Hikuminwe Kapika,会见在靠近Epupa瀑布的他的院子进行,瀑布是他控制的领地的一部分。立刻就变得很清楚的是,Kapika酋长(大约l2位欣巴人酋长中的一个)虽说不喜欢同外人一起谈论计划中的水坝,但却渴望我们懂得他的地位和身份的重要性。从他那令人为之一震的一头银发和饱经风霜的面孔,我猜他可能有70多岁,不过由于欣巴人没有历法,他们通常都不知道自己出生于哪一年。会见时,他一直使我们站在他的白色金属轻便折椅(他院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近旁,同时我们不断拍去脸上的苍蝇,并且我努力引起他的长久注意,好让他回答我的问题。在会见我们的过程中,他几次从门牙上的一个缺口吐出口水,这缺口是他10来岁时造成的——为保持欣巴人的传统,他的两颗中间、下边的门牙被敲落了,同时上边中间的两颗门牙也被锉变了形,以形成个V字形的缺口。为了证明他是多么繁忙,他一边同我们说话,一边继续缝制一块黑色的缠腰布,同时还屡次打断我们翻译的话,以制止一群孩子的吵闹。
最后,Kaplka告诉我们,他强烈反对修这座水坝。他担心,来建水坝的人会不会盗走欣巴人的牛,这种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因为19世纪末欣巴人就几乎被住在南边的纳马人部落消灭,起因便是纳马人为盗牛而袭击欣巴人,并且盗牛现象令人仍在继续发生。此外,他还担心新来的人会占用宝贵的放牧地,对这放牧地,欣巴人一直是小心翼翼地避免过度放牧。为了让广泛放牧的草地能够恢复,欣巴人的家庭群体一年要搬家好几次。Kapika院子周围的区域就说明,有必要对放牧地作这样的保护:牛羊吃光了它们够得着的一切绿色的东西,使得灌丛和树木的上部头重脚轻地长满了乱莲蓬的枝叶,突出于棒棒糖一样的树干上。
欣巴族酋长反对修坝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水坝蓄水后会淹没许许多多的欣巴人坟墓,而坟墓在欣巴人部落的宗教信仰和社会结构上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遇到危机时,家庭中的年长者就会在坟场上通过一些特殊的仪式求教于祖先,并且坟场时常被欣巴人用来调停涉及土地使用权的争执。虽然欣巴人的土地都是公有的,但每一片永久性新拓居地都有“土地的主人”守卫着,“主人”通常是家庭中最年长者,在当地居住的时间最长。在决定谁能在一片特定的地域牧牛时,欣巴人会比较埋在当地的祖先的数量。他们会这样问:“谁的祖坟埋得更早,我们的还是他们的?”
Kapika说,如果纳米比亚政府试图在Epupa瀑布处修建一座水电站大坝,欣巴人将会“用石块和长矛”抵制和斗争。他这样对我们说道:“我是个大人物,我是个能够自主的人。”
如果他们要这样做就会被阻止
对一个从来不知道电为何物的人,你怎样向他描述大坝像什么样子?你怎样向他描述比一层楼更高的建筑物?计划建在Epupa瀑布的这座水坝将高达535英尺,只比华盛顿州的大古力大坝矮15英尺。这座水电站的发电能力将达到每日300兆瓦,建造费用超过5亿美元。
1969年,人们初次打算在Epupa瀑布附近建一座水坝,当时,纳米比亚还称为“西南非洲”,仍属南非管辖。建坝的想法后来没有任何结果,而后,1991年,即纳米比亚独立1年后,纳米比亚同安哥拉一起委托他人进行了一项可行性研究来评估此方案,于是,计划得到恢复。该研究为这座水坝考虑了两处坝址:Epupa瀑布和更靠下游的Baynes山脉中的一个地点。其结论是,Epupa瀑布作坝址经济意义会更大。然而,安哥拉方面却赞成以Baynes山脉中的一个地点作坝址,部分原因在于,在该山脉中建坝,就意味着安哥拉也将获得一些资金,这样就可以修复建在安哥拉的一条支流上、在内战期间被毁坏的一座水坝。修复这座水坝的费用是使坝址选在Baynes山脉耗资会更大的一个原因。
这项研究项目的专家们初次来此和欣巴人讨论关于这座计划中的水坝的问题时,酋长们最初并没有异议,以为它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土造的水坝,就像他们以前建来帮助给牲畜提供饮水的土坝一样。花了一段时间才明白相互间缺乏沟通竟到如此程度。Margaret Jacobsohn是 “农村发展与自然保护一体化组织”(IRDNC)的一位人类学家(她以前是纳米比业的一位新闻工作者),负责调查上述可行性研究的社会影响。她回想起了开始调查几个月之后发生的一起很能说明问题的差错。那一次,她上访问Epupa瀑布附近一户欣巴人,询问他们对于计划中的水坝的意见。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对这水坝一无所知,虽然事前纳米比亚政府曾告诉她,他们已接到了通知。当她问完了调查表上的问题之后,一位家庭成员请她帮忙看一看他们前些时候收到的一份难以理解的官方文件。当这人从屋里拿出来一个被赤铁矿粉弄脏了的信封时,她一下子就认出那原来是一封有关这水坝的英文信——他们居然还没有把信拆开!她把信的内容翻译给他们听了之后,这户人家的一位老人摇着头说道:“你说的是欣巴人将要遭受的一场大难。”
欣巴人的生活方式
欣巴人属于传统民族最后的部落之一,这类民族一般都足自给自足的,并且同全球社会完全或部分隔绝。人类学家们发觉他们特别有趣,因为他们奉行的是一种双血统制。部落的每一个成员均从属于两个氏族,一个是父系氏族,另一个是母系氏族。实行双血统制的部落很罕见:除了欣巴人以外,只有西非、印度、澳大利亚、美拉尼西亚以及波利尼西亚等地的几个民族。
欣巴人的每个父系氏族均由氏族中最年长的男子掌管。儿子都和父亲住在一起;女儿结婚之后一律离开其父系家庭,加入丈夫家族的家庭,并成为该父系氏族的一员。然而,物质财富对于欣巴人来说主要是牛,其继承却是由母系氏族决定的。因此,儿子不能继承父亲的牛,而只能继承其舅舅的牛。
双血统制对生活在不稳定环境(如象欣巴人居住区这种容易发生旱灾的地区)中的部落特别有利,困为遇到危机时,这种制度使得个人可以依靠居住在不同地区的两组亲戚。这种制度还可以起减少欣巴人的牧畜间近亲繁殖的作用。各个不同的父系氏族都有各自的禁忌,禁止其成员拥有某种肤色型或皮毛的牛或羊。当新出生的牲畜的肤色型和皮毛型触犯了某个父系氏族的禁忌,它们就必须同另一个父系氏族未触犯禁忌的牧畜交换。
欣巴人的宗教生活也是按照双血统组织并通过个人的父系氏族实施的。欣巴人信仰的是一个造物主,然而,他离人间事务太遥远了,只有通过请求逝去的父系祖先作代祷人才能得到他的保佑。欣巴人的宗教仪式都以圣火为中心,圣火先在祖先的坟场点燃,然后由各个父系氏族的头领在其家庭的院子里看护着。
圣火的规模很小,时常只是一段闷烧的干柴,周围再围上几块岩石。圣火总是设在酋长棚屋的开口与晚上关牲畜的畜栏之间。院子里的这一区域欣巴人认为是神圣的,局外人未事先征得许可,既不能从圣火与牛栏之间穿过,也不能跨入圣火与酋长棚屋之间的区域。按照传统习俗,白天酋长一边维持着圣火,一边坐在圣火旁,就家族所面临的任何问题与祖先亲切交谈。晚上,酋长的妻子把圣火的一点杂烬拿到主屋里去,到了早上,余烬又被拿出来,再次放进火膛里。
欣巴人引起人类学家浓厚兴趣的另一点是他们能够接受迅速的社会变革。表现出社会变革的一个方面是他们的衣着和发型。接受西式衣着和发型的欣巴族男子比妇女要多得多。Epupa瀑布这个欣巴人偶而同外者接触的地方,你可以看见一位欣巴族男子某天赤裸着胸膛,穿着欣巴人的围裙,戴着珠宝饰物,而第二天穿的则是裤子和衬衫。这里的年轻男子几乎没有人蓄“单身汉式马尾发”——未婚男子的传统发型,而已婚男子遵循欣巴人习俗不剪发,用布遮头的就更少见了。在Epupa瀑布,你极难见到欣巴族男子身上涂着赤铁矿粉。事实上,许多欣巴族男子每天都在Kunene河里用肥皂洗浴。
然而,欣巴族女子在衣着发式上就比男子保守得多了。即使是在Epupa瀑布,大多数欣巴族妇女仍然赤裸着胸脯,身着传统的用小牛皮或羊皮做的围裙。每天早上,她们都要用乳脂—赤铁矿粉混合物把自己从头到脚厚厚地涂上一层,并且她们几乎从不用水洗浴。年轻女孩部蓄有两股粗大的辫子,辫子从前额和脸上垂挂下来;妇女则留着许多股又细又长,象瀑布一样的辫子,每股辫子都涂有一层软泥混合物,干后就变成了一层硬壳。
按照人类学家们的观点,欣巴族妇女并非只是被动地保持着传统的衣着发式,而是主动抵制变革,因为这是她们保持声望和价值的唯一手段。欣巴族男子有时可以靠做仆役或卖牧畜赚钱,而欣巴族妇女则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通过保持赤铁矿粉涂身、辫子和小牛皮围裙 等传统衣着发式,欣巴族妇女便参与了现代人类学理论所谓的“主动的保守主义”。“明显地保持传统可能是对现代事物的一种战略性的并且是理性的反应。”Margaret Jacobsohn这样说道。
世界水坝考察团最近发表的一份报告宣称,象欣巴族这样的部族,不管他们足否采取主动保守主义行为,他们都时常陷于一边是水坝,一边是艰辛生活的两难境地。其结论是,这类工程“未能充分解决土著人及部落人的特殊需求和易受损害”,并且水坝对当地人的影响在计划过程中“时常未得到承认和考虑”。该报告要求改进现有的供水、供能设施,而不是新修大坝,井要求赞助国和国际银行界先同受影响的公众整好协议再作新建水坝的决定。
然而,今年2月,世界银行宣称,该行只把该考察团的准则作为“参考条款”,而不是当作向大型水坝项目投资的有约束力的程序。然而,今年3月,由来自39个国家(其中包括纳米比亚)的l50个非政府组织组成的一个团体致信世界银行行长James Wolfensohn,反对该行的这一态度,并要求其重新考虑其立场,在世行执行该考察团的准则之前,暂停向新建水坝投资。上述组织还要求世界银行对计划中的以及在建的水坝工程进行独立的审查,并建立一定的程序,向利益受到早些时候建立的水坝损害的民众提供补偿。在信中,上述组织还暗示世界银行同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国际自然及自然资源保护联盟一起于1998年帮助创建世界水坝考察团, 其目的只是“要(使土著人)转变反对态度或赢得时间。”他们在信中说,除非世界银行改变立场,否则,他们“将来有可能不愿参与同世界银行的对话。”据世界水坝考察团说,世界银行已向92个国家的538座大坝提供了750亿美元的预算费用。
那么,Epupa瀑布的水坝情况又是怎样的呢?纳米比亚政府矿业与能源部长 Jesaya Nyamu强调说,该国的电力目前有60%要从南非进口,消除这种局面已成了关系国家主权的大问题。“似乎没有一个人懂得我们拥有自主的电能的必要性。”他这样伤心地说道。
Nyamu把反对建坝的外国环境保护组织指斥为用双重标准多管闲事的人,说他们将一个标准用于自己的工业国,而把另一个标准用于其它国家。Nyamu这样说道:“整个欧洲和美洲都在用水坝拦水,这些人在自己的国家里都是靠水力发电生活。”
事实上,据一个水坝建造者行业组织——国际大坝考察团说:美国的大坝(指坝高超过90米者)拥有量仅次于中国而位居世界第二。并且美国处理水坝和土著人的经历也不乏该受指责之处:大古力水坝不仅淹没了科尔维尔人和斯波坎人等美洲土著部落人的土地,而且还毁了他们的鲑鱼捕捞业。早在l951年,上述部落就已诉请赔偿,然而,美国却花了43年的时间才解决了这桩民事诉讼。l994年,上述部落得到了一次付清的总额为5400万美元的赔款,并且只要该水坝还在发电,他们每年还将获得1500万美元的赔偿。
然而纳米比亚主要的反对党(特恩哈尔民主联盟/联合民主阵线同盟)的党魁Katuutire Kaura断言,Kunene河上的另一座水坝是“绝对没有必要的”。这座现存的水坝于20世纪70年代建在上游Ruacana处,现在正以不到生产能力20%的水平运行,他这样指出。并且,最近在纳米比亚南部海岸外发现的Kudu气田据估计天然气储量达20万亿立方英尺,多于纳米比亚的需求。
“Kudu气田足够我们用25年到30年。”Kaura断言。日前,壳牌石油公司和纳米比亚政府正在努力开发上述气田。
Kaura还说,欣巴人在付出高昂代价的同时,却几乎不能获益于这座水坝。欣巴人不能胜任建坝的工作,因此,建坝不会给他们带来就业机会。他们也不太可能从这座水坝获得电力供应。直到1994年,即Ruacana水坝建成之后20多年,距离该坝最近的一个城镇Opuwo镇的居民才能得到该坝的电力供应。与此同时,建Epupa瀑布的水坝将毁掉欣巴人的生计。水坝“将把欣巴人驱赶到社会的边缘,在这样的边缘,他们会活不下去。”纳米比亚全国人权协会执行主席Phil Ya Nangoloh这样预言。
在某种程度上,水坝将从欣巴人手中夺走Kunene河,而使Kaokoland以外的人受益于这条河。据世界水坝考察团报告,“水坝会夺走……为当地人提供食物和生计的一组资源,并将它们变成另一组资源……而使生活在其它地方的人受益。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建大坝就是输出河流与土地。”
走向冲突?
一天早上,Tjiula到我们的营地来,和我们一起共饮咖啡,我问他,如果政府继续推行其建坝计划,他认为确有可能发生什么情况。我知道,对于从军打仗,他早已是行家里手,因为在纳米比亚独立战争期间,他曾被强征入伍,为南非一方而战。在我们凝视着清晨寂静的Kunene河面时,他承认,欣巴人是有一项抵抗计划。他说,在独立战争期间,有50多位欣巴族酋长都曾从军打仗,并且他们的老式步枪至今还放在他们的院子里。
一个星期以后,当我在温德和克采访纳米比亚政府矿业与能源部长时,我试着问他,如果欣巴人以暴力反抗,纳米比亚政府将怎么办。他的回答令人不寒而栗:“我们了解他们,他们做不了什么,如果他们胆敢以武力相抗,我们会叫他们乖乖罢手,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而我认为,局势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周晓刚/译 余扬/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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