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瓶装水就是自来水吗？

1979年，我开始喝瓶装水，不过我那瓶装水就是在瓶子里的自来水，放在自行车架上的小篮子里。

这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瓶装水要比自来水卫生得多，味道也要好得多，因此对自来水感到很知足。既然今天美国人每年要花70多亿美元来购买每加仑比自来高出120到7500倍的瓶装水，根据便宜无好货的道理，瓶装水肯定该比自来水好得多了。瓶装水每加仑卖75分到6美元，而自来水每千加仑仅卖80美分到6.4美元。假如瓶装水不是大大优于自来水的话，你会傻到花一大笔钱去买它吗？

然而我们显然就在做这样的傻事。1999年3月，(美国)自然资源保护理事会(NRDC)公布一项为期4年的调查结果这项调查检测了103种品牌瓶装水的1000多份样品，发现“估计有25%甚至更多的瓶装水，实际不过是把自来水灌进瓶子里，有时经过一些处理，有时什么处理都没有。”如果瓶装水的标签上声称它来自“市政水源”或“社会供水部门”，那它就是自来水。

更令人安的是，NRDC发现，接受检测的这103种品牌的瓶装水中，有18种品牌的至少1份试样“所含细菌超过了微生物纯度标准的规定。”大约五分之一的瓶装水“含有合成有机化学物质，例如甲苯或二甲苯之类的工业化工品或者酚酞盐、己二酸盐或苯乙烯之类塑料化工原料，不过这些杂质含量“一般低于州政府或联邦政府规定的标准”。国际瓶装水协会对NRDC的调查结果作出了回应，声称“仔细查验了水质标准对于化学杂质含量的规定之后，我们发现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的瓶装水质量标准与美国环境保护局的自来水质量标准其实是相同的。好，终于真相大白了。既然瓶装水价格高得离谱，人们当然希望它有非同一般的品质，怎么质量标准竟然跟自来水一个样呢？

一个问题在于，瓶装水的纯度标准没有自来水那样严格，而且像自来水那样必须接受频繁的细菌和化学杂质检测。例如，瓶装水生产厂每周接受一次大肠杆菌检测，但自来水厂每个月却必须接受100次以上的同类检测。

如果瓶装水不见得比自来水安全(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2001年的一项凋查证实了NRDC的总体结论)，那味道总该好一点吧？这里的秘密是信则灵：只要你信赖你喜欢的牌子，这它的味道就一定错不了。让我们来看看“水战”的宣传架势吧：百事可乐公司推出了Aquafina牌瓶装水，可口可乐公司随即推出了Dasani牌瓶装水，还在它的网站上搞了一个“健康生活顾问团”，包括“心理减负咨询专家”Susie，“健身教练”Jonny和“时尚生活顾问”Ellie三位专家。这两家公司把普通饮水卖得比含糖饮料的价格还高。

然而，一旦采用双盲试验，受试者就变成了对口味毫无鉴赏力的人。2001年5月，美国广播公司的‘早安美国’电视节目通过双盲试验对观众进行了一次调查，发现12%的人喜欢Evian，19%的人喜欢O-2，24%的人喜欢波兰矿泉水，而多达45%的人喜欢优质的老牌纽约市自来水。2001年7月，《辛辛那提问询报》调查后发现，如果用10分制评定水的味道，则辛辛那提市的自来水得分为8.2，Dannon得分为8.3，Evian得分为7.2。2001年，英国约克郡的自来水公司对2800人进行调查后发现，60%的人说不出当地自来水与英国生产的瓶装水有什么口味上的差别。

最能说明问题的口味凋查，是由Showtime电视系列节目Penn＆Teller：Bullshit! 进行的。主持人先在纽约通过双盲试验进行了比较，发现75%的纽约人喜欢自来水胜过瓶装水。然后他们移师美国西海岸，在加州南部一家时尚餐厅里悄悄架起一台摄像机。该餐厅有一名侍者专门负责给客人呈送备有各种高级水的菜单。所有瓶子里装的水全是来自餐厅后面的同一根水管，但洛杉矶人偏偏就愿意点将近7美元一瓶的高级水，如L’ eau Du Dobinet(法语“自来水”)，Agua de Culo(西班牙语“驴水”)和Amazone(“经巴西热带雨林的天然过滤系统过滤”)等，还宣称这些水比自来水好太多了——口味这东西真没法解释。

瓶装水有一点肯定优于自来水——你可以带着它到处跑。那你为什么不每种瓶子各备一个，用它们反复灌装当地最好的自来水呢？这些自然水虽没有经过天然过滤，却也味道不错嘛。

[邹伟／译 周松／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