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所面临的一系列重大挑战
“十大”关键问题给定应优先研究的领域
撰文 吉姆·贾尔斯(Jim Giles)
翻译 刘荣
我们怎样说服人们关注自身的健康?为什么情绪可以传染?人类如何扩大其集体智慧?
一个由顶尖社会学家组成的团队认为,一些最为紧要的问题是社会学家应该去处理的,他们希望列出的“十大”问题列表有助于勾勒出未来几十年研究者和资助机构应关注的方向。
与此类似,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2011年1月公布了其议程的制定工作,要求社会科学家确定那些“同时具备基础性和革命性、且极其重要也极具挑战性的问题”。
两个团队都表示,他们的尝试是要研究者从当前的研究重点中抽身出来,去确定各自研究领域中最值得关注的课题。结果显示,社会科学对于使用定量研究方法来处理复杂课题的抱负正在不断增强,讨论的问题涵盖了从“平等”与“收入”到“战争”与“健康”等范围。
研究“十大”问题的做法,受到了数学家希耳伯特(David Hilbert)在1900年编写的《希耳伯特的23个问题》的启发。此文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帮助数学家确立了研究的焦点和方向。“他为我们划定了20世纪数学发展的路线图,”泛大西洋集团(General Atlantic,世界著名投资集团公司,总部设在美国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镇)副总裁尼克·纳什(Nick Nash)说,“如果我们也为其他学科制定出一个路线图,会怎样呢?”
早在2008年,还在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哈佛大学攻读工商管理硕士(MBA)研究生的纳什,就向当时的哈佛大学社会科学院院长斯蒂芬·卡斯林(Stephen Kosslyn)提出了构建此类路线图的建议。2010年4月,他们在哈佛大学组织了一场研讨会,召集许多“大思想家”来共同探讨当前尚未解决的问题,并票选出哪些是最为重要的。投票结果于2011年2月公布在哈佛大学的网站上(见go.nature.com/eunolm,以及“十大社会科学问题”)。这个网站还将收录大量由社会公众提交的问题。
在会上,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大学的经济学家艾米丽·奥斯特(Emily Ostert)提出一个常年困扰公共健康专家的难题——如何使人们养成更为健康的生活习惯。比如,说服人们不过量饮食,并更多地参加体育锻炼,以控制住不断飙升的肥胖率——这说起来或许容易,但是实行起来非常困难。
这是因为改变习惯带来的好处通常要好几年才能显现,奥斯特认为,那些能够提供某种短期回报的计划才能解决这类问题。初步研究显示,为减肥目标制定现金奖励就行之有效。即使奖励给减肥者的报酬达到每月数百美元,并且为了防止反弹,在节食者成功减轻重量之后还要继续支付,这样的策略或许依然能够减少用于医疗花费上的社会支出。
但是,资金鼓励法并不是万能的。最近一次旨在通过给予经济上的奖励使纽约市的低收入家庭坚持让小孩上学并定期参加体检的大规模试验就因收效甚微而被迫终止。奥斯特说研究者需要尝试多种奖励制度,因为还不清楚应该怎样选择最合适的系统来解决特定问题。
英国牛津大学的哲学家尼克·博斯特罗姆(Nick Bostrom)也参与了哈佛版“十大”问题的收集整理工作,他期望社会科学能够提高社会“把重要的事情做对的能力”。他指出,专家做出的判断相对于普通人往往也高明不了多少。他建议与其依赖个人,不如发展出新方式来累积知识。
以金融市场为例,投资者依据对市场动向的预测来买卖金融产品。如果有足够的人参与市场投资,金融产品的价格则反映了投资者对未来事件的集体认识。当投资者的买卖行为与某些特定的事件联系起来的时候,如某个政客获得了选举的胜利,也有可以把这些行为当作虚拟市场来处理。这类市场也会反映出投资者对于事件结果的预期,这使它能够成为良好的预测工具。博斯特罗姆会希望见到这样的“预测市场”(prediction markets)在更大的范围上获得验证;他认为“预测市场”可以帮助公司做出决策,例如是否应该撤换公司某位高级管理人员。
哈佛大学社会科学家尼古拉斯·克里斯塔克斯(Nicholas Christakis)希望了解类似肥胖和孤独等生理及心理问题如何通过社会网络像传染病一样蔓延。他与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哥分校的詹姆斯·福勒(James Fowler)对这一现象进行了合作研究。如果你的一位朋友变得肥胖,那么你自己体重增加的机会也会变大。克里斯塔克斯注意到,几乎没有任何理论把生物学与社会学因素联系起来。就肥胖来说,或许因为有一位超重的朋友会弱化对自身体重增加的在意程度。而对美国芝加哥贫困社区的初步研究表明,孤独感及对犯罪的恐惧感能够改变人体内应激激素(stress hormone)的水平,这会影响人们罹患癌症的几率。
纳什和卡斯林的目的是把研究者的注意力吸引到困难和重要的课题上,希望能激励年轻研究者从事这些问题的研究,就像当年的年轻数学家被“希尔伯特问题”所吸引那样。纳什说:“没有什么比看到未来的重大应用型研究成果中提到‘哈佛问题’更能让我们高兴的了。”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所做的类似尝试同样也不是坏事,该基金会位于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的社会、行为及经济科学理事会成员麦仑·加特曼(Myron Gutmann)补充说:“我很乐意看到哈佛的尝试,这会让我们找到大家不谋而合的地方”。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这次对于超前思维的征集总共获得了超过240份的回复,加特曼计划与他的顾问委员会讨论这些回复。加特曼说:“我可以想象,在接下来的两年内,我们将会列表中遴选出一些看来特别重要的想法概念,并以试点项目和计划基金的形式投入研究资源。我们认为这些投资能保证我们在未来5到10年内更重要的研究投入被放在正确的地方。”
伦敦社会科学院主席、英国兰卡斯特大学心理学家卡里·库珀(Cary Cooper)对哈佛版的问题列表非常赞赏。他认为,如果研究这些课题能够得到有效资助,年轻的研究者或许就会有足够的信心去研究这些重要课题,而不是选择更简单的问题来研究。库珀还说,他会考虑要求英国经济与社会研究理事会做一次类似的尝试。
Priority list 优先列表
Top ten social-science questions
十大社会科学问题
how can we induce people to look after their health
一、怎样引导人们关注自身健康?
How do societies create effective and resilient institutions, such as governments?
二、社会如何构建灵活高效的机构,如政府等?
How can humanity increase its collective wisdom?
三、人类如何增加自身的集体智慧?
How do we reduce the "skill gap" between black and white people in American?
四、如何弥补美国黑人和白人之间的“技术鸿沟”?
How can we aggregate information possessed by individuals to make the best decisions?
五、我们怎样才能集合每个人所拥有的信息来作出最佳决定?
How can we understand the human capacity to create and articulate knowledge?
六、怎样理解人类创造和表达知识的能力?
Why do so many female workers still earn less than male workers?
七、为什么总是依然有地方做不到男女同工同酬?
How and why does the "social" become "biological"?
八、社会学问题如何、以及怎样转变为生物学问题?
How can we be robust against "black swans"--rare events that have extreme consequences?
九、人们怎样对“黑天鹅效应?”应对自如——即使这些小概率事件产生了严重后果?
Why do social processes, in particular civil violence, either persist over time or suddenly change?
十、为什么社会运动,尤其是内乱,要么持续很长时间,要么就突然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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