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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再造社交

admin  发表于 2017年11月28日

史蒂文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无巨细。在他的Facebook页面上,写着“刚刚喝完爪哇摩卡奇诺咖啡(java mochaccino),打算出去散散步”以及“杯具呀,超美味的焦糖色软糖蛋糕的配方搞丢了”之类的留言。他确信他网络上的好友都很想知道他的生活中正在发生哪些新鲜事儿,有什么办法能比每小时甚至每半小时更新网络留言更好呢?

当然,我们可以简单地将史蒂文及其他数百万社交网络(social-network)使用者的行为看成是把无聊当有趣,但实际上,他们正在参与一项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社会交往实验。长期以来,虽然互联网已经为志趣相投者提供了松散的交流平台,但社交网络的出现让这一混乱状况具备了清晰的脉络,让人们沟通起来比以往更加方便顺畅。

在2007年发表的一篇颇有影响的文章中,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市微软新英格兰研究院的达纳·博伊德(Danah Boyd)与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的尼古拉·B·埃利森(Nicole B. Ellison)等社交媒体研究者为社交网站提出了一个定义:它们必须提供一个论坛,在这里,用户可以公开或者半公开自己的身份,创建自己的好友列表,还可以查看自己和他人的好友列表。目前,符合这些特征的社交网站包括MySpac、LinkedIn、Bebo、QQ空间以及势不可当的Facebook。另外还有一些以更年轻用户群为目标的站点——如迪斯尼公司运营的企鹅俱乐部(在这一充满童趣的在线世界里,小朋友们可以化身为卡通形象彼此互动)。

Facebook自从2004年在哈佛大学创建以来,已经发展壮大到拥有2.5亿用户,覆盖世界各个大洲——包括南极洲——的170个国家和地区。如果将Facebook视为一个国家,它的人口数量可以排在世界第四位。其中大约一半用户每天都要访问Facebook。其他一些社交网站也在蓬勃发展,LinkedIn的用户已经超过4,000万,目前仍在以每秒一人的速度增加,他们大多是一些专业的网络从业者;在被Facebook赶超之前,Myspace曾是全球最大的社交网站,拥有1.25亿用户;Twitter的700万用户每天都要上传1,800万条消息给任何愿意关注他们的人。尽管据美国华盛顿特区iStrategyLabs公司的统计,大约40%的社交网络用户是青少年和大学生,但Facebook用户群中增长速度最快的要数40岁左右的X一代(指美国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的一代人,由美国《时代》杂志提出,指被社会搞垮的一代)以及年届六十的二战后婴儿潮一代。

尼尔森在线(Nielsen Online,总部位于美国纽约的国际市场调研公司)报告称,使用社交网络及相关博客已经成为互联网上第四流行的活动,仅次于搜索引擎、即时通信和软件下载。花在社交网络上的时间在增长速度上已是整体互联网应用的三倍,几乎占据了在线时长的10%。

社交网络的扩张正在改变人们看待互联网的方式。起初人们认为,互联网只是用户在独自且匿名的状态下所使用的一种工具,现在它已变为可以触及人性以及身份等问题的媒介——我们是谁,怎样看待自己,如何与他人互动?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一现象,我们将调查人们对孤独、自信、自恋及成瘾等行为的最新看法,并研究社交网络如何影响这些行为特征的表达。在线社交的旧有理论早已过时,与社交网络相关的社会心理问题层出不穷。

 

孤独与网络

通常,我们将孤独视为身体上与他人隔绝。但这一简单定义并不能抓住孤独的本质,即人们觉得自己的社交关系变得乏善可陈时所感受到的那种深深的苦闷。对于我们这些在社交网络站点组成的交流之海中艰难跋涉的人来说,这样的苦闷才是真正的孤独。逻辑上讲,众多的网络好友有助于战胜这种忧郁情绪:好友的数量越多,发现有益社交关系的几率就越大。但实际情况远非这样简单。

就在不久前,互联网还被视为是社交上的一潭死水。美国芝加哥大学社会神经学家、《孤独:人类的本性和社会联系的需要》(Loneliness: Human Nature and the Need for Social Connection)一书的合作者约翰·卡乔波(John Cacioppo)说:“起初,几乎所有相关研究都指出,利用互联网进行社会交往会使人更加孤僻。”这些研究预言,人们利用互联网来取代面对面的交流,这种形成于线上的关系只能在线上存在。卡乔波说:“对于行动不便的残疾人而言,在线交流效果不错,但对其他人来说,效果就没那么好了。”人们甚至无法确切知道网络的那一头究竟是谁。心理学研究过去一直用批判的眼光关注这一领域,常常把在线社交斥为对现实关系感到不安从而滋生出的一种孤独的逃避主义情绪。

随着研究的深入,这种对社交网络的偏执认识开始改变。在2008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一项研究中,心理学家卡韦里·苏布拉马尼亚姆(Kaveri Subrahmanyam)和格洛丽亚·林(Gloria Lin)访问了192名高中学生,询问他们如何利用互联网进行交流,在线时长有多久,最常访问哪一个网站。然后受访者还须完成一些心理学测试,以此评估他们的孤独和社会支持(social support,由家人、朋友、同事等人提供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安慰和支持)状况。结果发现,在线总时长及在线交流时长与孤独状况的恶化均无关系。

这些结果与2006年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的一项研究恰相呼应。该校心理学家安德鲁·坎贝尔(Andrew Campbell)与同事当时发现,在线交流的总时长与焦虑或抑郁(孤独的典型症状)情绪的恶化并无关系。尽管研究报告称,互联网用户遭受孤独折磨的比例高于常人,但极度热衷在线生活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更严重的社交恐惧,而且他们认为花在网络上的时间对心理上有积极作用。

当这两个因素因果互换,研究者认为孤独是人们使用社交网络的一个先决原因时,它们的关联才浮现出来。要理解个中缘由,我们需要参考一些有关孤僻者大脑运转状况的最新研究。在2009年的一项脑成像研究中,卡乔波与同事根据孤僻者与非孤僻者对社交孤立(孤独感的关键因素)的认知情况,证明他们的神经机制有所不同。受试者观看了一系列图片,一些具有积极色彩(如快乐的人们或者花花绿绿的钞票),另一些具有消极色彩(如人们争吵的场景)。与此同时,科学家利用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仪监测受试者的大脑活动。当两组受试者同时观看积极色彩图片时,非孤僻者大脑中负责识别奖赏的区域比孤僻者表现出更强烈的反应。与此类似,孤僻者的视觉皮质(visual cortex)对人物类消极色彩图片的反应,也比对物品类消极色彩图片的反应更加强烈,表明孤僻者会特别关注人们的苦闷。非孤僻者并未表现出上述差异。

大脑活动发生的这些改变提示我们为何社交网络用户更易孤独。卡乔波解释说:“当你感到孤独时,大脑会对社交威胁产生高度警觉,即便你并非有意在寻找这些威胁。”当处于孤独状态时,侮辱、冷落、疏远以及流言都能诱发高水平的应激效应,通过体内应激激素皮质醇(cortisol)的增加量可以对此进行部分测量。上网时,应激效应还会增强,因为网络上的社交威胁更加难以预料。在线聊天时,对方两次回复之间的一段长时间沉默就会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惧:担心被踢出聊天圈子或者有人在背后传播自己的流言蜚语。不安全感的另一个来源是社交网络的极度流行:从网络好友的数量可见一斑。别人的好友足可以填满一座体育馆,而自己的好友只有寥寥几个,这样的反差会让孤单的人感觉自己的愿望正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

从社交网络获益最多的往往是那些利用这一技术来维系现有朋友关系的人,这一点并不令人惊讶。2007年,在一项有关老年人的研究中,澳大利亚悉尼大学老年学博士生谢马·萨姆(Shima Sum)与同事发现,如果网络好友同时也是现实生活中的好友,社交网络可以起到驱散孤独的作用。然而,如果老年人试图利用社交网络结交新朋友,往往会适得其反,感到更加孤独。

确实,面对面交流似乎是社交网络效应(social-networking effect)的核心因素。在2009年一项有关孤独与Facebook用户的研究中,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立理工大学(California Polytechnic State University)的心理学家劳伦·弗雷贝格(Laura Freberg)与其研究小组发现,现实生活中社交活跃的大学生会把这种性格带到网上,而且也确实能从中获益。而孤僻的学生使用网络交友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孤僻了。

孤僻的人上网时,出于尝试的目的可能会以另一种面目出现,不过他们也会呈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一位孤僻且不擅社交的人会假想自己拥有外向健谈的人格特征,但是维持这一特征相当难熬。弗雷贝格说道:“渴求与拥有之间形成的落差就是孤独,长期孤独会使人表现出疏远他人的举动。网络社交并不能改善这种状况,反而会使之恶化。”社交网络可能不会使人焦虑恐惧,但如果他们觉察到这些感受开始日渐萌芽,那么其他人很快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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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与自恋

理论上讲,社交网络为用户增强自信提供了便捷的渠道。社交网络本身就是一个现成的试验场,用户可以大胆测试自己的社交技巧,又无须担心面对面交流时可能产生的尴尬。2008年,在一项有关Facebook用户的研究中,社交媒体研究者、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的克利夫·兰普(Cliff Lampe)发现了一些用户受益于社交网络的秘密。兰普研究小组调查了477位Facebook用户,并测量了他们各项心理健康指标在一年中的变化情况。结果发现,Facebook的使用与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即参与社交网络而获得的有形社会益处)的提升密切相关,对不自信的人来说尤其如此。通过赋予人们更好的社交技巧和更高的满意度,社交资本也能增强自信,就像高辛烷值的汽油能提高汽车的性能一样。

这类积极效应对十几岁的青少年影响更为深远,他们似乎能从中获得长期的益处。“青少年会在生活的其他方面利用这些益处,”兰普说,最明显的就是面对面交流时显得更加自信,“因此这是一举多得”。在2009年一项有关互联网应用对青少年社交影响的研究中,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传播研究学院的学者帕蒂·M·瓦尔肯堡(Patti M. Valkenburg)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她发现,通过发展新的友谊关系并提高现有人际关系质量,社交网站用户可以增强自信。

青少年擅长使用社交网络,因为互联网环境有助于让人敞开心扉并自我表现。与面对面沟通不同的是,在社交网络活动中,视觉与听觉参与的并不多。“青少年较少受到感情或身体障碍的困扰,”瓦尔肯堡说道。不过并非所有的青少年都能从中受益。就像孤僻的网络社交用户一样,利用互联网主要是维持现有人际关系的青少年会获益更多,尽管总体来说,使用社交网络有助于增强自信,但如果用户缺乏自信,无论是在线社交还是面对面社交,一旦出现失败都会使其更加不自信。

或许由于社交网络很容易上手,交流起来也很方便,这里不仅已经成为自惭形秽者的天堂,那些自视甚高的人对此也趋之若鹜。的确,对社交网络站点的一个“经典”批评是,它们为企图哗众取宠的自恋者(narcissist)提供了平台。自恋者热衷于扩充自己的好友列表——越多越好,丝毫不顾及这样的关系有多肤浅。除此之外,他们还霸占了网站的留言簿,以确保自己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福兮祸所伏,这些社交网站同样有可能成为自恋者身败名裂的地方。美国佐治亚大学社交心理学博士生劳拉·布发迪 (Laura Buffardi)进行了一项实验,以确定如何界定网上自恋者,以及人们如何方便快捷地识别出这些自恋者。布发迪与社交心理学家W·基思(W. Keith Campbell)利用自恋人格量表(Narcissistic Personality Inventory,简称NPI)测试了130位Facebook用户。该量表由一系列选择题组成,是一种以问卷形式衡量自恋程度的研究工具。受试者需要在两句话中选择一个更能反映自身情况的描述,比如“我比其他人更有能力”和“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他人学习”。NPI得分较高的人意味着他在人际交往中比其他人更有可能谎话连篇、逢场作戏、独吃独占、物质主义。

网上自恋者与现实生活中的自恋者表现十分相似,比如喜欢建立为数众多但浮于表面的人际关系,沉溺于无休止的自我推销(self-promotion,引起人们注意,让别人认为自己十分重要)。通常情况下,识别出这种人并非难事。未经训练的新手在浏览Facebook网页样本时,同样能很好地识别出自恋者,就和此前研究发现人们能很容易辨别朋友的人格一样。观察者指出,自恋者一般有三个显著特征:好友众多,形象迷人且喜欢分阶段地展示自己的照片。

社交网站上的自恋者无法躲过批评者的法眼,但一个更有趣的问题或许是,这些人的自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在对网络如痴如醉之前,是否已经形成了自恋人格;抑或社交网站对这种人格的形成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对于这些问题,目前的研究尚未得出明确的结论,但非常引人注目。一些研究表明,美国人的总体NPI分数自1982年以来几乎没有发生过太大的改变;另一些学者发现,在一些青年群体中,自恋行为自2002年以来有了显著上升,这一年恰好是社交网络诞生元年。无论这些网站是自恋者产生的温床还是自恋者聚集的沙龙,这些事实都很难不让人把社交网络的风起云涌看成是特权文化(culture of entitlement)的一部分并被裹挟在这一文化体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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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犹不及

最近,“网瘾”成了人们耳熟能详的词汇,常见程度堪比“你吃了没有”。但无论你给社交网络贴上怎样不健康的标签,人们花在这些网站上的时间都越来越多,而且一些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尼尔森在线报告称,2009年4月,美国7,000万Facebook用户在该网站上花费了2.33亿小时,相比2008年4月2,300万用户花费的2,800万小时,人均使用时间足足增加了175%。根据美国波士顿Nucleus Research公司的一项研究,最活跃的用户每天工作时花在Facebook上的时间超过两小时——对于那些能够访问Facebook的公司,生产率将损失1.5%。

社交网络具有如此强的吸引力其实并不奇怪。就像电视、视频游戏及其他类型的电子媒体一样,社交网络在即时传递喜悦情绪方面表现得非常出色。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社交媒体研究组主管朱迪思·多纳特(Judith Donath)表示:“社交网络能够提供一系列微小的精神奖励,用户不用付出太多努力即可获得。”这些奖励能够给冲动引擎重新注入少量能量,就如同一名赌徒摸到一张足以翻盘的好牌时精神会陡然一振一样。渐渐地,这一效应变得强大且难以抗拒。

如果只是在社交网络站点花上少许时间的话,绝大多数人并不会沉溺其中。对于他们而言,每天在Facebook上逛两个小时只不过意味着在电视机前度过的时光减少了两个小时。但对于一些具有强迫型人格(compulsive personality)的用户而言,这个数字有可能会迅速增长,并给自己的生活与工作带来级联放大式的恶劣后果。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神经心理学家、《网络大脑:科技对人类心智的改变》(iBrain: Surviving the Technological Alteration of the Human Mind)一书的作者加里·斯莫尔(Gary Small) 说道:“具有强迫型人格倾向的人会被一系列成瘾行为所吸引,而社交网络会加速强迫型人格的形成。”(参见《环球科学》2009年第4期《科技重塑大脑》)在美国具有这种风险的人口数目相当庞大:大约50位成年人中就有一位患有某种程度的强迫症。

该领域的很多研究都将社交网络简单地视为培养坏习惯的新平台。美国特拉华大学社交媒体研究者斯科特·卡普兰(Scott Caplan)说:“优先选择网上交流而非面对面交流的人在互联网应用强迫症测试中通常得分较高,更愿意利用互联网来调节自己的情绪。”2007年,卡普兰进行了一项研究,询问参与研究的343位大学生,是什么因素激发了他们的强迫上网行为。最终他锁定的因素包括让人容易受伤的人格特性,如孤僻、社交焦虑等,以及有强迫倾向的人难以抗拒的网上活动,如视频游戏、网络色情及在线赌博等。

在上述所有因素中,社交焦虑是最重要的一个。卡普兰说:“具有社交焦虑情绪的人不能正常地与人面对面交流,他们更容易被网上交流的独特性所吸引。”长此以往,他们或许会强迫性地使用社交网络来调节自己的情绪,恶性循环就开始了。

 

社交网络的明天

随着社交网络的不断扩张,它已经蔓延到我们生活中越来越多的领域。卡普兰说道:“我们正在步入这样的时代——线上活动与线下活动之间的差别将逐渐消失。”

我们面临的挑战是,防止肤浅的网络社交如同汹涌而来的洪水一般稀释了我们在真实世界中建立起的关系。心理学家将社交网络称为细线技术(thin-strand technology,形容形式比较单一),这种交流缺乏许多基本要素,如身体语言、触摸等。卡乔波认为:“面对面交流的魅力在于它体现了人性的本质,我们的生活需要丰富多彩的交流,这种丰富性影响着我们的大脑。”不过他相信网络社交的渠道将会越来越丰富。卡乔波设想,将来我们不仅能在二维空间中在线交流,甚至还能在全息技术(hologram)的帮助下进行互动,使得更多面对面交流的特性得以保留。

我们可能很快就会看到的一款名为认知过滤(cognitive filering)的动态应用程序。博伊德说道:“这种社交网络的基础结构可以嵌入各种各样不同的工具软件,其中最特别的就是媒体分享服务(media-sharing service)。”认知过滤技术可以过滤互联网信息,用户只须关注过滤后的内容,这样既节省了时间,又平息了烦恼。比如你在智能手机上浏览电影条目时,在认知过滤技术的帮助下,你或许会先看到你的社交网络推荐的电影,而后才是一些评分低于你的标准的一些影片。这一技术的危险在于,它可能会局限使用者的视野,使其眼光狭隘、缺乏远见。

就微观而言,这也是社交网络现象如此重要的原因所在。除了甜点秘方、宠物趣闻以及宝宝在今早第一时间做了什么之外,我们还看到变革的潮流正在涌来。一度被认为只能流行一时的这种在线应用,现在已经无处不在。用不了多久,社交网络或许就会融入到我们使用的各个交流工具之中,改变我们与他人互动的方式,进而改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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