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居住在美国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吉姆·莱德勒（Jim Laidler）得知他的长子本杰明（Benjamin）被确诊患有自闭症时，他和妻子开始四处寻求帮助。“神经病学家说：‘我们不知道引起自闭症的原因，也不知道你儿子今后会如何。’”莱德勒说，“没有人确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自闭症，有什么方法能够治疗它。”

但是，当莱德勒一家在互联网上搜索时，他们发现了几十种所谓的“生物医药”疗法，这些方法都声称能够缓解甚至治愈本杰明在语言、社交及行为控制方面的缺陷。这对父母就在他们的儿子身上尝试这些方法。他们开始尝试维生素Ｂ６、镁、二甲基甘氨酸、三甲基甘氨酸、维生素Ａ、无谷蛋白饮食以及无酪蛋白饮食，还尝试了消化道分泌素（secretin）以及螯合剂——一种用来清除体内铅和汞的药物。他们还把这些据说有效的治疗方法用到本杰明的弟弟戴维（David）身上，他也被诊断患有自闭症。螯合剂似乎没什么用，分泌素的效果不太明显。限制蛋白的饮食好像有用，莱德勒一家就到处为兄弟俩购买这些特殊的食物。夫妻俩不停地为孩子们提供各种辅助药物，观测他们行为的每一处微小变化，并据此增减剂量。

莱德勒的妻子越来越怀疑这些治疗方法的效果，她悄悄停了本杰明的药，这是他们试验失败的第一个迹象。这件事她瞒了丈夫两个月，直到有一天，全家到迪斯尼乐园游玩，本杰明从自助餐柜里抓了蛋奶烘饼开始狼吞虎咽。夫妻俩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以为他会回到限制性饮食之前的状态。但他没有。

吉姆·莱德勒本该更理性一点。他是一名麻醉师。从一开始他就明白，用在孩子身上的这些治疗方法并没有经过随机抽样的临床试验检测，这种方法才是检验药物治疗的试金石。“一开始我也试着反对过，”他说。不过，病急乱投医战胜了客观的怀疑。

每年都有几十万的家长极其渴望希望能够找到任何可能的治疗方法，缓解他们孩子少言寡语、不能交际，重复某些动作，比如拍手或盯着一样东西发呆之类的症状。有些研究指出，有多达75％的自闭症患儿接受了非传统医疗方式的所谓“替代疗法”。通常这些替代疗法都是冒牌货，它们没有做过安全测试，也没有检测过治疗效果，可能非常昂贵，有些甚至是有害的。幸运的是，近年来自闭症诊断方法的进步及患儿家长的积极参与，让越来越多的政府和私人基金开始支持关于自闭症的研究。也许有一天，这些研究能够得出科学的结论。

不明原因，无法根治

随着诊断标准更为广泛，被诊断患有自闭症的儿童越来越多，但病因仍不清楚。因为缺乏经过审核的有效疗法，一些未经检验的昂贵替代疗法在市场上大行其道。

对自闭症治疗的需求在急剧增加，因为在更为宽泛的诊断标准下，越来越多的儿童被诊断患有自闭症。回到20世纪70年代，那时候自闭症被称作“幼儿精神病”，是儿童社会行为和智力障碍的统称，这种情况当时认为比较罕见。患儿家长如果担心他们8个月大的孩子不会用眼神跟人交流，儿科医生会告诉他们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曾有研究显示，每1万个儿童中有５个患有自闭症，但是医生重新定义自闭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的标准以后，这个比率大大提高了，因为它把一些相对轻微的症状也包含在内。到了1994年，在对精神病学界经典著作《精神紊乱的诊断与统计手册》（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DSM）进行修订时，医生已经在里面添加了亚斯伯格综合征（自闭症的一种高功能形式，该病因为电影《雨人》而广为人知）和一组称之为“非典型广泛性发育障碍”的病症。医生们也开始意识到及早诊断和尽早治疗的好处。2007年，美国儿科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建议对一岁半到两岁的儿童进行自闭症普查。那时，自闭症的确诊率已经提高到每110个儿童中就有一人患病。

诊断出更多的自闭症患者，是否意味着实际患病的人数在增加？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因为人们对于自闭症的病因还一无所知。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MIND研究中心主任、国际自闭症研究协会会长戴维·阿玛琉（David Amaral）说：“对于绝大部分自闭症患者，我们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明显的遗传因子与他们有关。”没有什么生物标记可以用来判断哪些儿童容易患自闭症，或用来评估治疗的效果。绝大部分的研究集中在行为干预上，这些行为干预教孩子们如何接触社会，如何与人沟通，这似乎对一些患儿起到了不同程度的作用。

因为缺乏经过审核的有效疗法，一些未经检验的疗法在市场上大行其道。这些方法只是在售卖希望而已。北卡罗来纳州查普尔山的退休精神病专家斯蒂芬·巴雷特（Stephen Bar­rett）说：“你得到的只是伪科学和欺诈的混合物。”他专门在自己的医疗打假网站 QuackWatch.com上面揭露可疑的治疗方法。“患儿的家长都有很大压力，他们太渴望孩子的病情有所好转。他们看到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好转，就相信了那些虚假的疗法。”他说，其实孩子好转并非由于“治疗”，而是随着年龄增长发育成熟了。

冒牌药在网上兴风作浪。有一个网站向患儿家长宣称买价值299美元的书，就能“治愈自闭症”；另一个网站上有一段视频，显示“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小女孩在注射了干细胞以后症状好转”。大部分家长承认，他们的信息来源于互联网。耶鲁大学儿童研究中心的助理研究员布赖恩·赖肖（Brian Reichow）介绍说：“许多家长都听信传闻、亲戚朋友或其他患儿家长之间的口耳相传。其实关于自闭症的研究远远落后于目前形形色色的治疗方法。”

为希望付出的代价也不菲。比如替代疗法中的高压氧舱治疗法（可以暂时提高血氧浓度，通常用于治疗缺氧、缺血性疾病），在里面躺一个小时就要花100多美元，一天的疗程需要一到两个小时；感觉整合治疗种类繁多，从把孩子用毛毯裹起来，到把他们放到拥抱机（一种用于使过度敏感的人安静下来的压力装置）里，再到让他们玩有香味的泥巴，花费高达200美元一小时；咨询和会诊的报价大概800美元一小时；维生素、保健品疗法和实验室检查的花费更高达一千美元以上。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肯尼迪·克里格研究所（Kennedy Krieger Institute）自闭症互动网络一项正在进行的调查显示，患儿家长平均每个月要为孩子花500美元用于治疗。有一种被证明对自闭症有一定作用的疗法——行为治疗法——同时也是最昂贵的，一年要花费33 000美元以上。虽然美国各州的早期干预计划和公立学校会承担这些费用，但是要享用免费的医疗评估和服务还要很长时间。按照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统计显示，一个自闭症患者每年花费的医疗费用平均达到72 000美元。

江湖骗子

一些针对其他病症的药物也被用于治疗自闭症，但它们通常对自闭症无效，而且有很大副作用。

未经验证的治疗方法也延伸到了药品上。一些医生开出的药方其实是针对其他病症的。这些药物包括用于治疗前列腺癌以及对强奸犯进行“化学阉割”的醋酸亮丙瑞林（Lupron，可抑制男性体内睾酮和女性体内雌激素合成）。医生也会开出降糖药安可妥（Actos）和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Ｇ（通常用于治疗白血病和儿童艾滋病）。以上三种药物都有一系列副作用，对自闭症患者的疗效及安全性也从未被测试过。

螯合剂主要用于铅中毒的治疗，也被堂而皇之地用于治疗自闭症，并号称可以治愈它。这些螯合剂可以把铅、汞等重金属转变为无活性的化合物形式由尿液排出。一些人认为接触这些重金属，特别是用作疫苗防腐剂的甲基化汞（methylmercury）会导致自闭症，然而并没有研究证实两者确有这种联系。实际上，自从2001年大多数疫苗中淘汰使用甲基化汞以后，自闭症患者的诊出率还是步步攀升。螯合剂会导致肾衰竭，在治疗自闭症时使用静脉注射的方式尤其危险。2005年，宾夕法尼亚州一个患自闭症的五岁男童静脉注射螯合剂后死亡。

C公众对螯合剂使用的担忧迫使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在2006年推出一项计划，用随机抽样、对照试验来检验螯合剂对自闭症的治疗效果。但是该研究院在2008年把这项研究搁置了下来，因为官方发现用螯合剂治疗自闭症“并没有明显疗效”，而且这种治疗会给患儿带来“不小的风险”。这种担忧部分来源于一些实验室的研究结果：没有重金属中毒的大鼠被注射螯合剂后出现了认知障碍。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院院长托马斯·R·因泽尔（Thomas R. Insel）说：“我认为没有任何人会相信螯合剂能够广泛治疗儿童自闭症”，他手下的研究人员“更关心的是检验存在某种作用机制的药物”。

不出所料，那项半途而废的研究促使耗资巨大的科学研究摒弃了替代疗法。人们总是愿意把经费花在发现能够起作用的疗法研究上，而不是花在证明某项研究不起作用上。直到最近，大多数关于自闭症的研究还只在社会学以及特殊教育领域开展，这些领域的研究经费有些捉襟见肘，而且研究方法也和药物研究大相径庭。有时一个课题中只有一个患儿参与实验。兰德公司南加州循证实践中心（Southern California Evidence-Based Practice Center）的副主任玛格丽特·马缪纳（Margaret Maglione）说：“我们甚至很难把得到的实验结果当作证据。”他主编一部联邦政府拨款的关于行为治疗的评论集，该刊物将在2011年出版。

良莠不齐

强调临床应用的科研经费不断增加，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自闭症的研究，对儿童行为进行早期干预等努力有一定成效。

许多自闭症治疗的研究并没有用到最尖端的科学技术，就算用到了，被研究的对象也很少。2007年科克伦协作网（Cochrane Collaboration，一个独立的医疗研究评估组织）评估了无酪蛋白和无谷蛋白饮食的作用。这是基于以前的假设，酪蛋白（存在于牛奶中）和谷蛋白（存在于小麦中）会干扰脑中的神经受体。科克伦协作网做了两组小样本的临床实验，第一组有20名、第二组有15名自闭症患者参与。第一组患者中有一些自闭症症状减轻了，而第二组没有任何变化。罗切斯特大学医学和牙科学院的儿科副教授苏珊·海曼（Susan Hyman）在今年五月重新进行了一次随机抽样并有对照的临床实验。受试者为14名自闭症患儿。结果显示他们在注意力、睡眠、大便习惯以及自闭症行为特征方面并没有任何改变。费城儿童医院的儿科医生苏珊·E·利维（Susan E. Levy）和海曼一起评估了实验结果，她说：“实验证据让我们逐渐认识到，饮食疗法并非治疗自闭症的灵丹妙药。”

对于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扭转公众的看法，利维有第一手的经验。1998年，一项研究报道三名患自闭症的儿童因为胃肠道疾病使用分泌素后，眼神交流、机敏度和语言表达能力都有改善。从此，这种激素变得炙手可热。包括脱口秀节目“早安美国”（Good Morning America）和《妇女之家杂志》（Ladies’ Home Journal）等媒体也大肆渲染那些家长目睹自己孩子转变的快乐故事。美国国家儿童健康和人类发育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Child Health and Human Development）马上开展了相应的临床实验。到2005年5月，5项随机临床试验未能发现分泌素有任何疗效，人们对它的兴趣减弱了。这股热潮过了好几年才消退，利维说。她也参与指导了几次临床实验。她说：“科学研究需要耗费大量精力，进展可能会很缓慢。”于是家长会觉得很无助，“他们会病急乱投医，不放弃各种尝试。”

好消息是，对得到验证的治疗方法的需求越来越强烈，促使科研经费不断增加。2001年第一届自闭症国际研讨会召开时，只有250人参加，而出席今年5月在费城举行的第十届研讨会的研究人员、研究生、家长志愿者加起来超过1 700人。新的科技手段以及不断提高的公众意识，使得自闭症逐渐成为吸引人的研究热点。20世纪90年代中期，自闭症患儿的家长开始采用曾经在艾滋病和乳腺癌治疗上用过的成熟的游说和募捐策略，主要依靠基金会和联邦政府提供资助。

结果，在过去十年内，自闭症研究的经费以每年15% 的速度增长，并且这些研究都在强调临床应用。2009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划拨了1.32亿美元用于自闭症研究，《美国经济复苏与再投资法案》（American Recovery and Reinvestment Act）也为自闭症研究提供了另外6 400万美元的经费，这笔经费主要用于开展患者注册登记和其他研究工具。私人基金，包括像西蒙斯基金（Simons Foundation）和“自闭症患者之声”（Autism Speaks）也在2009年为自闭症研究贡献了7 900万美元。根据“自闭症患者之声”的统计，所有经费的大约27％用于治疗研究，29％用于病因研究，24％用于基础生物学研究，9％用于诊断研究。

这些努力包括对儿童行为进行早期干预，目的是研究在孩子还很小、大脑刚开始学习语言和社交的时候通过重复和奖赏能否令他们学会一些社交技能。一项2009年11月在网络发布、由数个大学合作进行的研究发现，如果自闭症患儿在18到30个月大时就开始接受每周31个小时的行为治疗，坚持两年以后他们的智商有明显提高（实验组平均提高17.6分，而对照组平均只提高了7分），日常生活和语言能力也有所提高。实验组的24个患儿中有7个进步非常明显，对他们的诊断甚至由最初的“自闭症”调整为相对轻微的不另行说明（not otherwise specified）；而对照组的24个患儿中只有一个接受了其他干预治疗的患儿诊断被调整为不另行说明。为了研究自闭症患儿通常有的并发症，特别是胃肠道问题和睡眠困难的治疗方式，“自闭症治疗网络”登记了超过2 300名自闭症患儿，该组织计划推出适用于全美国儿科医生的指导手册。

科学地看待自闭症

新研究发现自闭症患儿的基因有一些新的罕见变异，但要确定病因或找出修复突变的方法还需要很多年的努力。

寻找治疗自闭症药物的努力，包括尝试针对其他神经系统疾病的药物，还有很大障碍要克服。Insel说，药物治疗的效果“有点让人失望。”例如，可以提高脑内神经递质5-羟色胺（serotonin）水平的抗抑郁药，对减少强迫症引起的手部重复动作很有效，但是今年8月科克伦协作网（Cochrane Collaboration）发表的一项研究显示，抗抑郁药并不能缓解自闭症引发的手部重复动作。这些新的备选药物中有一类可以增进快速动眼睡眠（REM sleep，自闭症患儿缺少快速动眼睡眠）和催产素水平（oxytocin，一种能够促进孕妇分娩和泌乳的激素，它被认为能够增进母婴之间的联系）。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Scientific Research）在今年二月份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患有埃斯博格综合征（Asperger）的13名青少年吸入催产素后在辨认面容图像上表现得更好。从这一研究得出催产素可以缓解自闭症最具破坏性症状的结论还需要一个质的飞跃。“我们还需要做很多工作，”Insel如是说。

那些研究已经开始在进行了。今年六月，一些研究人员联合对996名小学生的基因进行筛查，他们发现自闭症患儿的基因有一些新的罕见变异。其中有些突变影响了控制突触传递信息的基因。突触是脑内神经元之间的接触部位，也是自闭症研究的关键。“实际的突变在个体之间是有差异的，但它们在生物学通路上可能有某些共性”，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的神经病学和精神病学教授丹尼尔·格施温德（Daniel Geschwind）解释道。Geschwind也是自闭症遗传资源交流数据库的创始人。这个数据拥有1 200多个自闭症患者家庭的DNA数据，上述研究就使用了这些数据。要想确定病因或找出修复突变的方法，还需要很多年的努力。

至少目前，更多患儿家长或许不会选择去参与试验性治疗，仿佛只有这样他们心里才会踏实。居住在美国纽约州梅里克的迈克尔（Michael）和艾利森·詹格雷格里奥（Alison Giangre­gorio）夫妇的儿子尼古拉斯（Nicholas）在两岁时被诊断患有自闭症。从那时起，夫妻俩就决定只对孩子采用应用行为分析这类经过验证的治疗方法。“要想帮助我儿子真的很难，也很有挑战。”迈克尔说，“我不愿让他去做试验性的治疗，他需要的是经过医生和科学家证明可行，并且不会对他造成额外伤害的治疗方法。” 尼古拉斯现在九岁了，虽然他还是不会说话，但行为治疗教会了他在需要上厕所时用肢体语言来表达。他现在能够自己洗手，可以在餐馆里静静坐着吃饭，在穿过杂货铺的过道时不再拍手。“很显然，我家，以及大多数自闭症患者的家庭，都希望生活尽可能变得正常，”迈克尔，这个45岁的华尔街交易员说，“正常就是一家人能够像模像样地一起出去吃饭。”

吉姆·莱德勒最终认识到这一点的过程更加曲折。虽然他为儿子采用了替代疗法，但他也尝试劝告那些医生，在采用这些方法时应严格按照科学的流程来进行评估。他说：“我会不停地问他们，你做对照试验了吗？”他的大儿子现在已经17岁了，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生活自理，但是他的小儿子能够在一个普通中学里读书。对于他们一家尝试过的许多治疗方法，51岁的莱德勒说：“它们基本都是披着科学外衣的巫术。”无数绝望的父母迫切地期待，有一天科学能够带来更有效的药物。

P81

本文作者：
南希·舒特从事神经科学和儿童健康领域的写作20年多年。她是《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U.S. News & World Report）的特约编辑，并为该刊网站撰写博客[gt1] 《父母之道》。

自闭症疗法

疯狂边缘：有75%自闭症患儿接受的是非正规医疗方法的所谓替代疗法，它们基本都是招摇撞骗。

危险的药物：一些医生开出的药方是针对其他疾病的，这些药有很大的副作用，而且对于自闭症的效果和安全性从未被检测过。

更加科学：在过去十年里，美国为自闭症研究投入的经费以每年15％的速度增长。这种进步部分得益于公众对自闭症的认识不断深入，也得益于人们对严谨疗法的需求增加。

基因研究带来曙光：近来发现自闭症患儿存在基因变异，这可能是导致自闭症的原因之一，但要开发出相应的治疗方法还需要很长时间。

P85

许多自闭症疗法没有经过可靠的、科学的研究，或者研究过的患儿很少。

ｐ5图注

可疑的治疗方法

自闭症患儿的父母急切地在孩子身上尝试许多不可靠的治疗方法，有时甚至多管齐下，哪怕这些方法的疗效并没有经过科学检验。这里列举了一些常见的例子。所列药物并未被批准用于自闭症治疗，它们的花费、副作用和疗程只列出了常见数据，实际情况可能会有很大的区别。

Immunoglobulin

免疫球蛋白

注射费用10 000美元一针

抗体注射被证明可以用于白血病和艾滋病；可导致头痛和脑膜炎

Vitamins and Supplements

维生素和保健品

费用相对较低，副作用较小（除非过量摄入），但对治疗自闭症没什么效果

Stem Cells

干细胞疗法

治疗费用15 000美元

注射过程需要数天，只能在海外治疗，因为美国不允许用干细胞进行治疗

Lupron

醋酸亮丙瑞林（Lupron）

治疗费用一个月5 000美元

注射该药通常用于治疗前列腺癌；可导致骨坏死、发育迟滞和阳痿

Sensory Integration Therapy

感觉整合治疗

治疗费用一年6 000美元

通过毯子或器械给身体加压，有时也使用带香味的材料

Hyperbaric Oxygen Chamber

高压氧舱疗法

治疗费用三个月3 000美元

在密封舱中加入高压氧气，可对耳朵、眼睛、肺和中枢神经系统造成压迫

Chelation

螯合剂疗法

治疗费用半年3 000美元

注射螯合剂用于清除体内的铅、汞等重金属；可导致缺钙以及肾衰竭

Secretin

分泌素

治疗费用一周90美元

注射激素；可导致免疫反应和腹泻

Gluten- and Casein-Free Diets

无谷蛋白和无酪蛋白饮食

费用和风险都较低，但对治疗自闭症没什么效果

Ｐ84

Behavioral therapy—the one treatment that has been proved to be somewhat effective—can be the most expensive, at $33,000 or more a year.

被证明对自闭症有一定疗效的行为疗法可能是最贵的，每年花费超过33 000美元。

Diagnoses

[诊断]

定义放宽，病例增多

几十年来，自闭症一直被认为是罕见的病症，可能是精神分裂症的一种。在精神病指南里对自闭症的严格定义始于1980年，但是这个标准逐渐放宽，到1994年已经变为“自闭症谱系障碍”。于是，越来越多的儿童被诊断患有自闭症，促使学校提供特殊教育，促使家长寻求更好的治疗方法，也促使一些商家推出花样繁多的未经检验的疗法。

Autism defined

1943年，定义自闭症

1980年，自闭症首次在《精神紊乱的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三版（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third edition）里被单独分类，并定义为“幼儿自闭症”（infantile autism）。

1987年，在《精神紊乱的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三版修订版里，被修订为“自闭性障碍”（autistic disorder），该诊断需要满足16条标准中的8条。

1990年，自闭症首次被纳入《残疾人教育法案》，患者需要进行特殊教育。

1994年，自闭症，即众所周知的自闭症谱系障碍的定义在《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指南》第四版中被修改得更为广泛，把亚斯伯格之类的综合征也包括进来；该诊断只需要满足六项标准。

Ｐ７图注

吉姆·莱德勒虽然把现有的自闭症疗法称为“巫术”，但由于几近绝望，他曾经不停在孩子身上尝试这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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