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玛丽·罗奇携新作《鲸吞》探索我们的内部管道。

撰文：史蒂夫·米尔斯基（Steve Mirsky） 翻译：红猪

美国喜剧演员格劳乔·马克斯（Groucho Marx）说过：“在狗之外，书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在狗之内，太暗了读不了书。”有了这条流传几十年的隽语，为什么作家玛丽·罗奇（Mary Roach）还要把胳膊伸进一头活奶牛的胃里？那里可是暗到写不了字的呀。答案是：因为罗奇每次都要这样研究一番，才能写出一本本能在狗之外读的书。另外，这里的牛指的是所谓的“瘘管牛”（fistulated cow），意思是牛身上专门辟出了洞口供人伸手进去，这一点相当重要，因为通过其他洞口进去都会搞得一塌糊涂。

我在4月初和罗奇见了一面，当时她来纽约宣传她的新书《鲸吞：消化道探险种种》（Gulp: Adventures on the Alimentary Canal）。我上次写到她是在2010年，当时她刚刚出版了《打包去火星》（Packing for Mars），其中有一部分探讨了在没有重力的环境下如厕的窘境。她告诉我说：“有的人没有读完全书，只听说了宣传词，于是觉得我写了一整本书解释在零重力下怎么上厕所的问题。这是不对的，那只是书里的一章，不过那一章确实吸引了许多注意。这也使我了解到，除我之外，还有许多人对这码子事有着一腔12岁儿童的情怀。”

《鲸吞》一开始就描述了一次尝味实验，并以一次亲身经历的结肠镜检查结尾。正如罗奇所说，此书将“整个消化道”包罗在内。

和许多伟大的文学作品一样，这本书的问世也多亏了一位对作家影响至深的编辑。罗奇回忆说：“很久以前，编辑给我定的题目是‘胃肠胀气’，于是我去找了Beano的创始人（Beano是一种减少放屁的药物），还到他们的研究中心去当了实验对象。可是我那位编辑的笑点和我不太一样，她认为屁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写的，而我觉得不写就表现不出胀气研究中的惊与喜。但是后来我意识到，消化道里还有许多其他的乐趣。”

是啊，还有什么比套上塑料袖套，扭动着手指伸进一头奶牛的瘤胃里更有乐趣的呢？（《鲸吞》里介绍说，瘤胃是奶牛的4个胃当中最大的一个，尺寸相当于一个114升的垃圾桶。）

瘘管牛是农学院的主要产品，罗奇写道。经过简单的局部麻醉，兽医在牛皮肤上切出一个咖啡罐盖子大小的开口，又在瘤胃上做出一个相似的开口。他们接着把两个洞口缝合起来，在表皮上装一个塑料塞子。于是，你瞧！一条洞洞牛（holey cow）诞生了——农学院的学生就管它叫这个。（瘘管的意思是一条反常的生理通道，不是一个你可以塞进拳头的地方。）罗奇的这次亲密接触发生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那里的奶牛为学生们提供了格外生动的指导，虽然那副样子让人看了不怎么放心。

“瘤胃内部在发酵。”罗奇告诉我，“那是一个堆肥器，里面很热。奶牛利用细菌活动分解食物。我们靠的是胃酸和酶，奶牛靠的是它的发酵桶。还有，你伸手进去就能感觉到那一阵阵奇妙的收缩。我还真担心我的哪根手指会被绞断呢。”她从不同角度回味着当时的触感：“对于消化系统有别于我们的动物，这是一个美妙的瞬间和一次难忘的介入。”

当然了，对于动物的消化系统，还有许多人也经历过瞬间而难忘的介入，比如老虎的和鳄鱼的。不过那些介入的结果不是著书立说，而是变成粪土。好在罗奇经过了考察，也经住了考验，她从兽腹的沉思中归来了，像约拿（《圣经》人物，曾入鱼腹三日而不死）一样，她有一个精彩的故事要说。有罗奇把舵，《鲸吞》的肠胃之旅一定是一次大众喜闻乐见的美味科普之旅：它有知识，有乐趣，还很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