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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生数学才能有异，先天因素或许仅起次要作用。

撰文 沙伦·贝格利（Sharon Begley） 翻译 郭凯声

2005年，时任哈佛大学校长的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语出惊人，宣称理学与工程学领域之所以鲜见女性，或因男性与女性之间存在先天性差别（不久后，他辞去了校长一职）。当时，他提到了所谓“男性差异更大”这一假说，他认为从平均水平来看，女性的数学才能并不逊于男性，但男性在数学天赋上的差异比女性更明显。换言之，由于男性大脑发育过程中的某些因素，男生中数学成绩一塌糊涂者的比例要高于女生，但另一方面，数学才能出众者的比例同样高于女性。人们推测，这一假说可以解释，为何数学竞赛一般都是男生的天下，以及为何在顶尖大学数学系中男生人数远超女生。此后，科学家对这个假说进行了检验，发现此种解释其实站不住脚。

至今为止，最引人注意的是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白水分校的数学教授乔纳森·凯恩（Jonathan Kane），及该大学麦迪逊分校的肿瘤学教授珍妮特·默茨（Janet Mertz）开展的研究。他们对52个国家的数学成绩（包括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之类顶级数学赛事的分数）进行了分析，特别是考察了方差这项统计学指标——简单地讲，就是看男性和女性在数学上的得分到底有多大的差异。2001年1月，他们在《美国数学协会通告》（Notices of the American Mathematical Society）上发表论文指出，这些数据中反映了两种情况。首先，在某些国家，男性与女性的方差基本上相同。其次，不同的国家，男性与女性的方差之比这项指标变化很大，从0.91到1.52不等（此比值等于1时，意味着两性的方差相同，而大于1则意味着男性的分数的分布范围比女性大）。

默茨称，在有些国家，男性的方差大于女性，但在另一些国家，男性方差却又小于女性，而且这两项方差“分布的范围都非常广”，这一事实“说明了，这种差异不可能是由先天因素造成的，除非你认为，不同国家的人有不同的遗传特性。男性与女性在数学成绩上的差异，多半是社会与文化因素的一种反映”。

是哪些因素呢？下面的发现可为我们提供一点线索：在PISA国际数学竞赛中，成绩排名前5%的学生里，男女比例与“全球性别差距指数”（global gender gap index）有明显的相关性。这一指数是衡量一个国家两性平等程度的指标，现已广泛使用。在某些国家（比如捷克），男生与女生数学成绩的分布情况几乎完全相同。另一个证明男女数学成绩的差距并非天生的证据是，近年来两性差距在不断缩小。比如美国，大学入学考试（SAT考试）数学总分在700分以上的考生中，男女比例已从上世纪70年代的13:1 降至90年代的3:1。

康奈尔大学心理学教授斯蒂芬·塞西（Stephen Ceci）认为，在这场关于数学专业性别差异的起因之争中，上述分析结果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不过他也表示，这些发现并不意味着生物因素不起任何作用。比如，膳食对人的身高有影响，但这并不意味着“先天因素无关紧要”。既然“男性差异更大”一说难以解释此现象，那么先天因素所起的作用，似乎不如科学家一度认为的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