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汽车的家庭医生

当你开着爱车洋洋得意地横冲直撞时，“检查引擎”的警示灯突然亮起，你的第一反应或许是一声惊呼——“哎呀！糟了！”，可能还会“出口成脏”。其实警示灯蓦地亮起，并不意味着引擎会马上爆炸，但你还是得注意一下可能出现的问题。事实上，亮灯可能是提醒你，此车无法通过车辆登记所需的尾气检测。

修车技师们遇到这种情况，通常会用一些工具来检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刚巧我最近买了辆新车，巴不得马上找一款类似的工具来尝试一下。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方丹谷（Fountain Valley）成立仅一年的CarMD公司，最近推出了一款售价90美元的诊断工具，可以从车载电脑上搜索数据，对故障加以诊断分析。（按规定，1996年1月1日以后在美国出售的所有汽车均须安装这类电脑）。在2007年CES展会上，此产品曾夺得一项创新奖。虽然不能说它的性能胜过修车技师所用的检测工具，但它能简单明白地告诉你，到底哪里出了毛病，需要花多少钱才能修好。比如说，假如该装置告诉你排气总管泄漏，即使你对此一窍不通，也可以信心十足地嘱咐修车技师检查排气总管。

推动这款简易检测工具问世的主要原因，其实是空气污染——更确切地说，是我们迫切需要治理空气污染。20世纪70年代，美国颁布了严格的尾气治理方针，最终促使美国汽车工程师协会着手制定了一套方法，按统一标准监测发动机及其尾气排放状况。经过不断努力，第二代车载诊断系统（OBD-Ⅱ）终于开发成功。

CarMD公司技术服务主管基思·安德烈亚森（Keith Andreasen）解释说，现今的汽车上装有为数众多的各类传感器。20世纪90年代中期，一辆汽车“可能有13~15台传感器”；而今天，“一辆现代化汽车上装有成千上万的传感器”。这些传感器监测尾气状况，并将测量结果传到车载电脑上。举例来说，如果某台传感器发现有烟雾从燃油密封片泄漏出来，它就会通知电脑。电脑将把相关数据存储起来，“检查引擎”指示灯也会随之亮起，提醒驾驶员注意。电脑还会为这个故障生成一个故障诊断代码，比如P0430。大多数代码都以P打头，代表动力系统（power train）；其他的打头字母有B（代表车身）、C（代表底盘）和U（代表汽车的通信系统）等。OBD-Ⅱ系统使用的代码有数百种之多，从车载电脑上获取这一信息的读入装置，已经成为汽车检修的必备工具之一，不论是专业的检修技师，还是周末驾车外出突遇汽车抛锚的人，都少不了它。

由于CarMD公司瞄准的客户是普通消费者，因此它尽量让诊断过程变得简单。需要把这种手持式检测器与车载电脑连接时，只须把它插入汽车上的数据连接接口即可（这是一个长菱形的16针插座，类似于10年前电脑上的并行接口）。其实，使用CarMD的这个检测器，最麻烦的事情不在于如何操作，而在于如何找到汽车上的那个插座。为了弄清我的宝马2006款迷你库柏S型车上的插座究竟藏在哪里，我不得不上网查找相关资料。这个宝贝插座原来藏身于仪表板下转向杆的左侧，非得把脖子扭到几乎要折断的程度才能看到它。好在我的妻子不在乎这些，二话不说蹲了下去，打着手电筒找到了这个插座的塑料盖，上面清楚地刻着“OBD”三个字母。后来CarMD公司在网站上公布了这些插座的位置和照片，多少缓解了这个难题。不过它的说明却存在错误，把我车上那个本来有盖的插座说成没盖了。

把CarMD的读入装置插好后，再把汽车点火装置拨到第二挡，这玩意便开始同达尔文（这是我的妻子给我们这辆迷你车取的名字）交流了。待它发出嘟嘟四响之后，我把它从插座中拔出，绿色LED指示灯倏地亮起——我的爱车平安无事！要知道，这辆车我们才买了6个月，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我不郁闷死才怪！用一根USB线把读入装置连到我的电脑上（操作系统是Windows XP，该装备尚不支持Mac OS X操作系统），就能把数据上传至CarMD网站上我的账户之中。它获取的VIN号码（Vehicle Identification Number，车辆识别号码）以及我这辆车的基本资料全部正确无误。

但我想看看当“检查引擎”警示灯亮起时，CarMD会干些什么。据美国汽车售后市场工业协会统计，大约有6%的汽车在行驶时，这个警示灯会亮起。根据这一统计数字，我猜想《科学美国人》杂志社员工的座驾中，至少有一辆在带病行驶（《科学美国人》在纽约大约有80位员工）。果然，我找到了几位遇到汽车问题的同事。

《科学美国人》的网站项目主管于宏恩（David Yu）有一辆本田1999款阿库拉CL车，CarMD检测器为它生成的故障诊断码是P0401，意思是“EGR系统流动不畅”。CarMD网站上列出了可能的故障原因，包括：EGR阀源真空供应管开启或变窄、EGR排气总管堵塞或变窄、EGR阀总成或电磁阀损坏或失灵等等。网站还提供了最有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更换ERG阀并清洗端口。网站的介绍全是修车的专业术语，不但司机看了莫名其妙，连语法专家也一头雾水。要想弄个明白，还得上网搜索一番。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知不知道EGR代表“废气再循环系统”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弄清楚，“治愈”爱车的毛病需要你掏出多少银子。该程序考虑了不同地区劳力成本的差异，最后估计于宏恩修车得花487.70美元。

《科学美国人》的总经理迈克·弗洛赖克（Mike Florek）的日产2003款帕拉丁则遇到了一个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它的“检查引擎”警示灯连闪了好几个月。CarMD提示说，可能是催化转化器或热氧传感器出了毛病。我们在2006年12月进行检测时，CarMD还无法提供解决方案，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少见了。不过，技术人员在不停地更新CarMD数据库的资料，因此几周之后解决方案的细节和修理费用就可以查到了。办法是更换催化转化器，修理须付828.96美元。不过，即使掏钱换掉转化器，还是得请修车高手把汽车彻底检修一番，以便找出导致损坏的源头，否则新换上的转化器还有可能再度损坏。CarMD宣称这个检测装置可以为司机们“壮胆”，这样，有了底气的司机便再也不怕那些蹩脚修车工的敲诈了。

《科学美国人》的印前品质主管西尔维娅·德桑蒂斯（Silvia De Santis）的经历证明，花在CarMD上的投资是可以收回的。没有人想看到“检查引擎”的警示灯亮起，特别是在赶着去医院生孩子的时候。西尔维娅不幸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好在她丈夫一踩油门直奔医院，才没把孩子生在车上。生下儿子的几天之后，他们便把这辆丰田车送去检修。西尔维娅说：“花了200美元之后，检修人员告诉我们可能是油箱盖关闭不当所致。”这正是导致警示灯亮起的最常见原因。我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把我那辆迷你车的油箱盖取下，再用CarMD进行检测。果然，在“检查引擎”指示灯亮起后，CarMD给我出的主意是“检查油箱盖是否松动，必要时更换”。看看，要不是CarMD，我不是也得花上200美元冤枉钱了吗？

1997年，当时还在给一家汽车检测设备开发商打工的安德烈亚森和耶昂·C·陈（Ieon C. Chen）一起讨论，有没有办法开发并推广一种帮助用户解读OBD-Ⅱ信息的技术。制造这种手持式检测器并不难，难的是建立一个方便用户检索的数据库。安德烈亚森说，那时的互联网技术很不成熟，远没有今天这样好用。现在担任CarMD公司首席执行官的耶昂，当时的任务是筹集风险资金，不过据公司市场开发主管克里斯廷·布罗科（Kristin Brocco）回忆，那时“公司并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现成的市场”。因此，耶昂和安德烈亚森转而花费数年时间整理出一份与故障诊断代码相应的汽车检修大全——这个数据库才是CarMD公司的最大优势。

CarMD公司现已拥有数千名客户，每人最多可以注册3辆汽车。公司还开通了电话热线，万一司机半路抛锚，无法上网查询的话，也可以通过电话向技术人员求助。不过，CarMD的便携检测器只能根据汽车电脑中的数据进行故障诊断，遇到棘手的问题（比如“检查引擎”警示灯时亮时灭）也同样爱莫能助。因此，找家守信用的修车店依然非常重要。不过有了CarMD，我们再也不会被修车工牵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