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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8日，大亚湾中微子实验国际合作组宣布发现了第三种中微子振荡模式，并精确测量到其振荡几率。该成果得到了国际高能物理学界的高度评价，被《科学》（Science）杂志评选为2012年度十大科学突破之一。本刊记者闫凯和方晨采访了中科院高能所所长王贻芳研究员。

王贻芳，1984年毕业于南京大学物理系。1991年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大学获博士学位。后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工作。2001年2月回国。2011年至今，任中科院高能所所长。

中微子是构成宇宙中物质的12种基本粒子当中的3种，与宇宙中所有的基本过程都有关系。它的质量最小，所有的粒子衰变到最后都会产生中微子，但它自己是很稳定的，不会再继续衰变。因此，中微子对整个宇宙具有非常深远的影响。

中微子振荡

科学世界：中微子振荡是中微子研究领域的核心问题，研究者是怎么测出中微子有质量的？

王贻芳：中微子有3种：电子中微子、μ中微子、τ中微子，不带电，质量极小。根据量子力学，不同的中微子之间可以相互转换，我们叫做中微子振荡。中微子如果发生了振荡，一定会产生质量差。如果质量差不为零，就说明它有质量。这是我们知道“中微子具有质量”的最直接的办法。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它的绝对质量。根据国际上最新的测量结果，中微子的质量小于1eV，是电子质量的百万分之一以下。

科学世界：“第三种中微子振荡模式”是什么意思？

王贻芳：中微子在飞行时，会从一种变成另一种。3种中微子之间两两转换，配对的方式一共就是3种，θ₁₂、θ₂₃、θ₁₃。之前只发现了前两种。相比之下，我们这次发现的振荡幅度比前两个要小，所以很难探测到。

科学世界：为什么测θ₁₃这个振荡角很重要？

王贻芳：它是粒子物理学中的一个基本常数，反映了中微子的基本性质。此外，中微子研究中还有很多未知之谜，需要我们通过实验来探明。而这些实验的设计，都要依赖于θ₁₃的大小。把它测量出来以后，就为未来的中微子实验研究指明了方向。

科学世界：中微子振荡的“角”，是日常所见的“角度”吗？

王贻芳：中微子振荡中所谓的“角”，只是一个系数。它用三角函数来表达，在数学上是最合适的，倒不是说真的有一个夹角。

在物理意义上，这个“角”表示中微子的两种态转换的最大几率，我们叫做“振幅”。

（本文发表于《科学世界》201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