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字何来?
癌症这个词,最早是由被誉为“医学之父”的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在公元前5世纪提出的。他首先用“carcinos”和“carcinoma”来描述非溃疡性和溃疡性的肿瘤。在希腊语中,“carcinos”和“carcinoma”都是指“螃蟹”,之所以用这样的词来命名这种病,是由于癌症的可扩散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螃蟹钳子向四处张开时的样子。Carcinoma是最常见的一种癌症,这说明,癌症已经被人类发现2400年了。
癌细胞扩散的形状与螃蟹相似
作为汉字,“癌”字最早见于宋东轩居士《卫济宝书》(1170年)。《卫济宝书》是一本外科专著,卷七有“痈疽五发”之说:“一曰癌”、“二曰瘭”、“三曰疽”、“四曰痼”、“五曰痈”,且附有图示。当时的“癌”是指什么呢?书里是这样说的:“癌疾初发者,却无头绪,只是肉热痛,过一七或二七,忽然紫赤微肿,渐不疼痛,迤逦软熟紫赤色,只是不破。”如此看来,“癌”作为中医的“五发”之一,只是表示痈疽之属,与现代意义的“癌”不能同日而语。
“癌”字开始具有现代意义,最早见于1792年日本大槻玄泽的《疡医新书》,书中用“癌肿”来翻译荷兰语单词kanker。19世纪中期,一些日本出版的英日词典又将“癌”与英语单词cancer联系了起来。1857~1862年屈达之助编的《英和对译袖珍辞书》中,即用“癌肿”来对译cancer。
同是19世纪中期的中国,却是另一种情形:cancer不是用“癌”来指称,而是用了“痈”、“痈疽”这类名称。1857年,合信(Benjamin Hobson,1816~1873)编著的《西医略论》中说,“直肠痈生在肛门上一二寸间,此证不多见,亦无治法。”这里所谓的“直肠痈”,就是直肠癌。在《西医略论》书后所附英汉对照目录中又有“Cancer,痈疽论。”但是,“痈”、“痈疽”原为中医术语,合信专门解释说:“痈疽论,此借用中土之名以立说。惟乳痈与中土所论同,余则异。”
那么,在什么时候中国开始用“癌”字来表示cancer呢?《汉语大字典》和《汉语大词典》在“癌”字条下所列的书证,均选自鲁迅写于1925年的一封信。从这个书证看,当时鲁迅已经用“癌”字来表示cancer了。史有为说:“大概到了20世纪20年代或其前后,中国才确定使用‘癌’对译cancer,例如1923年《英汉双解韦氏大辞典》即以‘癌,毒癌’来注释cancer。”比《英汉双解韦氏大辞典》早出版5年的一部工具书里,我们也找到了“癌”字的用例。1918年,在孔庆莱、吴德亮等人编辑的《植物学大辞典》中,收有“白屈菜”条,在该条下面载有:“此植物有毒,惟其地下部可用为治胃癌之药。”白屈菜根是一种中草药,能够破瘀消肿、止血止痛,可医治消化性溃疡病,对胃癌也有一定的疗效。
在日本,早期的一些词典中,癌多称为“癌肿”。但到了1915年,松井简治在《大日本国语辞典》中说,“癌”为“癌肿”之略。看来在那时(或许更前),“癌肿”已经可以简称作“癌”了。因此,具有现代意义的“癌”字从日本传入中国,估计是在19世纪初。因此,上述1918年的那个例证,也可能不是最早的。
庞大的国际肿瘤基因组计划
人类基因组计划,是由美国科学家于1985年率先提出并于1990年正式启动的。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和我国的科学家共同参与了这个计划。
2012年以97岁高龄逝世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杜尔贝科,早在1986年就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论文《肿瘤研究的转折点:人类基因组测序》,文中指出:“如果我们想更多地了解肿瘤,从现在起就必须关注细胞的基因组……从哪个物种着手努力?如果我们想理解人类肿瘤,那就应从人类开始……人类肿瘤研究将因为对DNA的详细知识而得到巨大推动。”
人类基因组计划在2005年完成后,美国在当年年底,宣布启动“肿瘤基因组计划”,破译癌症密码。而中国也即将加入这次科技领域的国际协作,一如当年的“人类基因组计划”。
研究人员表示,癌症有很多种,每个肿瘤也都有自己独特的基因蓝图。同时,即使是同一种癌症,致使发病的原因也不尽相同。而通过“肿瘤基因组计划”,全球科学家有望协力逐一解开所有癌症的秘密,进而建立一个共享数据库。届时,这一计划就能真正造福于人类健康。预计,最先被解决的可能是脑癌、肺癌和卵巢癌,但并没有具体的时间表。不过,美国国家人类基因组研究所所长柯林斯依然乐观地预计,2020年用基因给大众治疗疾病将成为可能。他非常自信地说:“未来两三年,通过基因诊断疾病将更加精确、科学。”
目前人们已知的癌症超过100种。国际肿瘤基因组计划的首期目标,是要绘出50种肿瘤的基因图谱。而随着这一计划的完成,科学家相信,人类能逐一解开所有癌症的基因密码,届时只需通过血液测试就能得出每位病人的癌症基因图表,这样就能为每位患者量身定制治疗方案,真正实现对症下药,开辟一个癌症个体化治疗的新时代。
该计划由加拿大、美国、英国、中国、澳大利亚、西班牙、法国、德国、印度、日本、意大利等多个国家的不同研究机构参与并分工合作,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副所长安娜·巴克说,它将是迄今为止全世界所进行的最大的一项基因工程,其规模几乎能抵得上100个人类基因组计划。
我国除了积极参与这一计划外,还携手组建了“中国肿瘤基因组研究协作组”,启动了中国肿瘤基因组研究重大项目。
(本文发表于《科学世界》2013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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