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分类学家曾把兔形目动物作为啮齿动物,认为它们是老鼠家族成员。虽然它们都有终生生长的凿状门齿,但兔形目动物在一对上门齿之后还有一对钉状小门齿,更明显的是,它们的粪便截然不同。在兔形目动物这个大家族中有旷兔类、穴兔类和鼠兔类三大类群。在英语中,旷兔类被称为hares,而穴兔类则被称为rabbits。在我国野生兔形目动物这个大家族中,却少了一个以穴居为主的穴兔类这个物种系列,但目前人工饲养的家兔多属穴兔类,所以有人将rabbits称为家兔,但这是不全面的,因为穴兔类(rabbits)在国外有许多野生种类。
作为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物种生存委员会(IUCN/SSC)兔形目专家组的中国专家,笔者也来说说我国兔形目动物这个大家族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那点儿事。
野兔不止一种
兔形目动物可以分为兔科和鼠兔科两个科。全球的兔科动物有11个属,共53种,但分布于我国的只有一个属—兔属。目前在我国兔属(Lepus)动物中共记录了9个种,分别是草兔、云南兔、海南兔、东北兔、高原兔、华南兔、雪兔、蒙古兔和塔里木兔。兔属动物是世界性分布,适应性很强,终生不依赖洞穴生存。由于兔科动物外形非常相似,分布广泛,差异性小,给种级分类造成了一定的困难,而对亚种问题上分歧更大。
就在前不久由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物种生存委员会兔形目专家组主席Andrew Simith博士主编的《中国兽类野外手册》一书中,对我国兔形目动物的种类又做了新的调整,将我国分布最广泛、种群数量最大的蒙古兔和草兔归并到中亚兔这个种内。
兔属动物的适应性很强,从海拔5000米以上的青藏高原到东部沿海平原,从东北大兴安岭到海南岛,从号称干旱区绿岛的伊犁谷地到极度干旱的罗布荒漠,都有兔子的活动踪迹。
塔里木兔,兔子从荒漠带海拔5000米的高原都有分布。
鼠兔:兔子的远房亲戚
在我国兔形目动物中,除兔科动物外,还有一个鼠兔科。鼠兔是相当古老的动物类群,是渐新世时就从其他兔形目动物中分化出来的。在我国中新世后期的地层中曾经发现过鼠兔化石,所以有人认为,鼠兔是由中新世晚期的跑兔进化而来的。
青藏高原被称为现生鼠兔的分布和演化中心。第四纪冰川期时,鼠兔和其他高寒动物一样从这里向外扩散。北美洲仅有的北美鼠兔和科罗拉多鼠兔,都是在那时从亚洲穿越白令海峡扩散出去的。
鼠兔科只有一个属—鼠兔属(Ochotona),我国的鼠兔有24个种类,其中12种是中国特有种,约占世界总数的80%以上。主要的种类有高山鼠兔、贺兰山鼠兔、达乌尔鼠兔、东北鼠兔、灰鼠兔、黑唇鼠兔、褐斑鼠兔、大耳鼠兔、拉达克鼠兔、红耳鼠兔、柯氏鼠兔、间颅鼠兔、黄河鼠兔、努布拉鼠兔、喜马拉雅鼠兔、狭颅鼠兔和伊犁鼠兔,其中柯氏鼠兔和伊犁鼠兔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濒危物种。
许多人都在问,鼠兔到底是老鼠还是兔子,最好的回答就是你看看它们的粪便就知道了。鼠兔粪便和兔子的一样,都是椭圆形的,但大小只有花椒粒那么大,更大的特点是两者都有吃软便的习惯。据研究,兔子的软便是一种潮湿被黏膜包裹着的特殊粪球,维生素含量比正常粪便高4〜5倍,这种金黄色的软便由盲肠排出。而鼠兔的则是一种黑色条状或块状软便。不过,在《本草纲目》中,兔子和鼠兔的粪便还都被安上了药物名,兔子的粪便叫望月砂,鼠兔的粪便叫草灵脂。
鼠兔的体长在200毫米左右,圆圆的短耳朵、黑色的小眼睛,看不见的小尾巴,怎么看都像没有尾巴的老鼠,让人无法理解它是野兔的近亲。它们是兔类家族中最小的成员,但分布范围很广。从青藏高原到蒙古大草原,甚至远至欧洲与北美洲,都有它们的身影。
同样是鼠兔,因栖息地性质的不同,生存状况和生态习性也截然不同。其中,草原栖息型的鼠兔多大种群状态生活,繁殖率很高,因而被很多人视为害鼠;而另一种裸岩栖息型的鼠兔,则以小种群状态生活,繁殖率也较低,因此,这类鼠兔多面临着生存危机。
销声匿迹近一个世纪的柯氏鼠兔
柯氏鼠兔又称突颅鼠兔,它是现存属20余种鼠兔中最古老的遗留种—在我国周口店的中更新世地层中,就曾发现柯氏鼠兔的化石。1884年,沙俄探险队首次在我国新疆与西藏两省区交界处的风尘口地区发现了这种活化石,此后的100年间,人们再没有找到其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消失”了一个世纪的柯氏鼠兔因其特征又被称为突颅鼠兔,如今真的面临从地球上消失的危机了。
1984年,新疆环境保护局为建立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而组织的大规模考察中,意外地在阿其克库勒湖西侧的丁字口一带采集到了柯氏鼠兔的标本,可惜的是当时没人辨认出这个物种的真实身份,两年后,那些标本才被证实为柯氏鼠兔。1999年6〜7月,笔者在东昆仑山考察时又找到了受国际学术界特别关注的柯氏鼠兔,其种群数量正在减少,栖息地极度片断化,已处于濒危状态,被《中国物种红色目录》和《IUCN物种红色名录》列为濒危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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