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2017

2017年10月，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发生严重火灾，大火从塔布斯庄园烧起，波及索诺马及纳帕等县，受灾面积达36 000英亩（约146平方千米），共造成22人遇难，焚毁建筑近6000座。据加利福尼亚州林业和消防司统计，在塔布斯大火中焚毁的建筑物，是历次火灾中最多的。

塔布斯大火的火势蔓延路线，与半个世纪前发生的汉利大火（Hanley Fire）几乎一样，那次的受灾面积是53 000英亩（约214平方千米）。虽然汉利大火是索诺马县有纪录以来受灾面积最大的一次火灾，但它焚毁的建筑物只有几栋，大部分是民宅。这两次大火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于，与那时相比，现在“野山与城市结合部”（wildland-urban interface，WUI，市民居住的房屋位于野山内或紧邻野山边缘）扩张了很多。

《美国科学院院刊》3月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在1990-2010年间，美国野山与城市结合部的面积增长了33%，达到1.9亿英亩（约77万平方千米）。而同一时期，位于野山与城市结合部的住房数量则增长了41%，新增1300万套。位于野山与城市结合部的房屋数量增长后，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以及火灾发生的风险都会增长。这项研究的负责人、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森林生态学家沃尔克·拉德洛夫（Volker Radeloff）说，“所以，野山附近建造的房屋越来越多，让林业局非常担忧”。

1964年汉利大火发生时，索诺马县的人口还很稀少。但接下来数十年，成千上万的人来到这里定居，渴望实现他们的美国梦，过上梦想中的生活——拥有自己的后花园和白色的尖桩篱笆。目前，全美范围内，野山与城市结合部的总面积相当于一个华盛顿州，大约有1/3的居民居住在这一地区。这个趋势表明，房屋的主人渴望与大自然亲密接触，但与其他地区相比，在这一地区发生的野火会对居民和经济造成更大的威胁。

1990-2010年间，美国人口增长6000万，新建住房3000万套，但以前研究者并不清楚，这些新增的住房有多少建在了野山与城市结合部。也不清楚，野山与城市结合部的扩张是新建住房导致的结果，还是因为这些地方经济发达，生态恢复得不错。在这项新研究中，为了定量了解1990年后野山与城市结合部扩张的情况，拉德洛夫及其团队采用了问卷调查和卫星图像相结合的方法。搞清楚野山与城市结合部扩张的原因和方式，对评估林业消防政策非常重要，尤其是考虑到大火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近几十年来，每年由野火导致的受灾面积的增幅并不大，但美国联邦政府每年花在救火上的钱却急剧增加。2017年，这方面的花费增至29亿美元，仅美国林业局就用掉了其中的24亿美元。尽管美国林业局在这方面的花费是上世纪90年代初的3倍多，但预算并没有同步提高。

“如果把大部分预算的钱花在应对火灾上，就没有多少钱用在其他方面了，”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的火灾生态学家詹妮弗·K·鲍尔奇（Jennifer K. Balch，未参与本项研究）说。比如，美国林业局管理还要负责提供美国总用水量的1/5，而对加利福尼亚州林业局来说，这个数字是接近1/2。如果把大部分资源都用在应对火灾上，用在水土保持方面的钱就变少了。

“现在，越来越多的民众生活在‘火线’附近，”鲍尔奇说，“民众真的期望美国林业局保护好全部居民吗？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得好好想想，用于应对火灾的预算是不是够用了。” 鲍尔奇指出，野山与城市结合部的规模还在扩张，没有缩减的迹象。“在美国的大部分地方，问题不是这些房子会不会遭受火灾，而是什么时候会遭受火灾。”

尽管业主和开发商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减少风险（比如使用防火的建筑材料，选择更适宜建房的地形），拉德洛夫说，市政府也需要将降低火灾隐患提上日程。与试图阻止火灾发生相比，预先评估哪些地方火灾不可避免，可能更为明智。“禁止在火灾高风险地区建造房屋，发生野火时，社区就更容易逃过火灾，” 拉德洛夫说，“但并没有人这么做，至少在较大范围内我没有看到”。“这很糟糕，”拉德洛夫接着说，“因为我们知道野火防不胜防，未来，气候变化导致的升温将让大火发生得更加频繁。”尽管各方面提出了多种解决野山与城市结合部易受野火侵袭的办法，但到目前为止，这些都无法阻止人们忘情地投入大自然的怀抱。